谭少回到寨子时,参驮那边也传来消息说他们已经收到货款准备回来。谭少一回来就倒下了,高烧不止,好像前头没发出来的病这次要发个干净,一阵一阵的虚汗冒个不停,怎麽打针吃药也不管用,就是好不起来。但这次的货款是一批宝石,而自己在美国方面又急用钱,何爷那边也需要再给一笔过去,他不得不强撑著坐在椅子上以一分锺冒一大头汗的形象跟张健视频商量解决方案。张健一看他这鬼样子,连奇怪一下都没有,只是说著公事:&ldo;你把货交给参驮给我带过来……叫他别从中国越境回国,从印度那边直接到我这。&rdo;&ldo;什麽意思?&rdo;谭少皱眉。这时张健倒是嘲讽地笑了,&ldo;你是不是病糊涂了?&rdo;谭少看他。&ldo;我昨天发给你的邮件你没看?&rdo;谭少发懵,&ldo;我……&rdo;他伸手去拿电脑,自己是病糊涂了,连情报都忘了看了。&ldo;别拿了,&rdo;张健看著他往上滴水的手臂,淡淡地说,&ldo;中方跟缅甸已经通辑他了,是昨天下午下达的命令。&rdo;谭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头昏眼花又倒了下去,他缓了好几秒才回过气来,只好虚弱地说著先前要问的话,&ldo;怎麽回事?&rdo;张健冷冰冰地看著他,什麽也没说,但神情里那股讥俏似乎在嘲笑谭少这麽不堪一击。谭少没理会张健的神情,接著问:&ldo;他没危险吧?&rdo;张健却淡淡地说:&ldo;他以前是范宗明的战友,你应该知道的,他被通辑,范宗明怎麽会不知道……&rdo;&ldo;查不到我头上的,&rdo;谭少无力地摆了下手,&ldo;只是别被让他们抓到参驮了。&rdo;&ldo;你安排好线路让他离开……&rdo;张健这时手边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按断,起身穿起他的西装外套,&ldo;你要死,也得把我的投资利润给挣了出来再死。&rdo;刚一说完,他就已经掐断了视频。谭少苦笑,躺在椅子上一动都动不了,却又不得不跟参驮联系……陈见涛不在,自己连喝口水都得滚著去倒,何况别的。参驮那边说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谭少给了他刚才他想好的线路。这时医生在谭少的阁楼外敲了几声响,谭少吁了口气,没力气回应,拿著电话继续著小声地又字字有力地跟那边的人安排著接应参驮离开的人。等说完,他又竭尽全力走到阳台边,对著下面站著等候命令的医生做了个&ldo;进来&rdo;的手势,一做完,发现自己力气全无,&ldo;砰&rdo;的一声干脆的响声,他倒在了他的房子的阳台上。在昏过去的那刻,谭少突然觉得,从真正离开他的那一天开始,自己的每一秒时间都那麽心力交瘁。他真的是太爱他的七哥了,爱得就跟呼吸空气一样习惯,突然之间不爱了……连心碎的机会也没有了,真的让自己很无力。就算知道这一些都是必须经历,并且也可能会过去……但谭少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时光太难熬。太难熬了,没有他,自己的身心都像是荒芜了。他爱了他那麽多年啊……一夕之间,他就真的没有他了,他不要他了,叫他怎麽去习惯。参驮带了一身伤从北边回来了。两个病人大眼瞪小眼了半会,谭少最後说:&ldo;回来了就好。&rdo;他没再多问,参驮也没说什麽。有些事情不用说都是心知肚明的。参驮是被人用了,但是那个人是谁……范宗明是不会知道的。现在,还不到他知道的时候。张健倒是给谭少送了一些外面市场一般买不到的抗生素,病了一个多月的谭少终於好了起来,还亲自去了印度一次。他带的罗见身手很好,好几次都保了他的命,印度的两个月,谭少所到之处都是明枪暗弹,但是活著回来的好处就是比以前多了好几份单。陈见涛在美国过了两个多月才回来,并没有带回原本要带回的人。谭少那时还在印度,没空听陈见涛报告详细情况,只是让他跟参驮保证中东的货准时赶造完工。而从印度回来,带回来的单更是让厂子忙得不可开交,人手更是非常缺少,连上次从半路上强行带来的拦路抢钱的土匪都被收纳了进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