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好了点之後,大半个月的时间出过去了。参驮从缅甸受伤回来,害得谭少跟他出去自己成了司机,这真正的司机倒坐在副座上享起了清福。工厂加工的新货是运往中东的,那边看了样品,交了一半订金,等著成品在半年後运达。但工厂的人手还是比较少,尤其是擅长於军品的人更少,新加进来的几个人也是力气有余智商不足,都是没念过多少书的穷苦人家出身的,可以卖命,但是,卖脑力还是有点吃力。谭少想著出外再去找几个有用一点的人,想来想去,这事交给陈见涛办也不太好,这麽大的一个寨子,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管理,再把这些事让他办,会把他给累死,到时候他这当家的可吃不了兜著走了。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带著参驮出去找熟手回来,把中东的货先给做好交上。谭少要出去那天,张健还是来了电话,说:&ldo;我帐户上多了笔钱。&rdo;他只是陈述,然後等著谭少的解答。谭少没说话,只是看了视频,要求见张健。张健接了,神色冷淡,看不出什麽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表情,谭少不知从范宗明脸上看过多少次,这样的人,永远都能把别人玩弄於股掌。所幸的是,他不在乎张健,所以他不怕他,所以他能要求他想得到的──只要他付得起代价。张健看了眼他,扯开了脖间的领带,整个人往椅子後一倾,姿势轻松了起来,&ldo;你想问什麽?&rdo;谭少看著他,想说话,张口喉咙有点干涩说不出来,他清了清喉咙才问:&ldo;范家,是谁想对付我。&rdo;张健扬眉,&ldo;不蠢嘛?!&rdo;谭少没理会他略带轻嘲的语气,只是认真地问:&ldo;谁出的头?我九叔吗?&rdo;张健点了下头,淡淡地说:&ldo;话我是从范戴立那里得到的,明面上应该是他出面反对你。&rdo;&ldo;这倒不稀奇,他早就警告过我了。&rdo;谭少也淡然回道。说完,他朝张健说了声谢谢,就要按按钮。&ldo;你不问范宗明?&rdo;张健动了动嘴角,要笑不笑。谭少微微收回手,看著张健,漫不经心又带有一点认真,&ldo;我不想问,问了也没用,他就那样,从头至尾没变过。&rdo;张健这次丝毫不再掩饰露出嘲讽的冷笑,先自行挂掉了通讯。谭少没再看电脑,出了门,对坐在门槛上练习拆枪的参驮说:&ldo;你收拾收拾一下,晚上咱们出山。&rdo;参驮&ldo;嗯&rdo;了一声,两手不带停地继续拿著零件装著。谭少走近,坐在他身旁,说:&ldo;这次我想把魏方也给带回来,他也算是把好手了。&rdo;参驮把枪装好,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抽上,然後拿布擦著重装好的枪说:&ldo;带回来不容易。&rdo;&ldo;什麽事容易了?&rdo;谭少抽了口,苦笑。&ldo;小七……&rdo;参驮叫了他一声,&ldo;你们兄弟的事我管不著,我跟了你,自然是为你做事,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什麽事都好说,别跟中校斗,你斗不过他。&rdo;&ldo;斗不过他?&rdo;谭少笑了,笑得前仰後翻,山里的夕阳照得他的脸一片哀凄:&ldo;我什麽时候斗得过他了?可我能怎麽办?在他身边等死吗?你信不信,哪天我真要是被人算计死了,他还是能好好继续活著。&rdo;谭少就当听了一个笑话,不再跟参驮说话,站起了身,踉踉跄跄地往房内走,收拾自己行李去了。参驮抿著嘴,站起身问站在栅栏口的陈见涛,&ldo;你帮谁。&rdo;陈见涛听著静静地笑了,&ldo;我现在就在这里,你说我帮谁?&rdo;&ldo;中校救过你。&rdo;参驮淡淡地说著。&ldo;是啊,他救过我,我依旧感谢他,可我在这里,&rdo;陈见涛逆著光线看著他,&ldo;跟你一样。&rdo;参驮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对陈见涛说:&ldo;我什麽都不会,只会玩枪,哪天你要是背叛小七,我会亲手杀了你。&rdo;陈见涛看他,说:&ldo;我也一样。&rdo;出去时比较顺利,只遇到过一次临检,参驮的枪伤没好太多,只是包得太严实,离开边境,来到城里时,伤口都结成了一大片血痂,吃了一大包消炎药才止住了伤口的蔓延。谭少的名单上列了五个人,除去魏方在北京,其它四人一个在香港,一个在马来西亚,还有两个在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