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某一天,在电话被一个女声接起後,范宗明在电话里轻描淡写说了一句:&ldo;那是哥的女朋友。&rdo;就只一秒,什麽也弄不懂的谭少在那一秒间却觉得自己的世界全崩塌了。他剧烈地觉得全身都在抽痛,喉咙抽紧,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这样,只好听著范宗明在电话那头说,&ldo;小知,小知……&rdo;小知,小知,一声又一声的,可谭少却听不到了,他摔倒在地上,脑海里只有一个认知,他哥有女朋友了。那时候,天地间,就只剩自己是龌龊的。什麽人,才会对一直照顾自己的人有那麽难堪的心思。谭少那一年,在一场架跟一场架间,在一场除了自己别人都不知道的生与死之间,慢慢体会著他对范宗明的独占欲。其实,他都想,如果范宗明少关心他一点,他都狠得下心把自己弄死,然後,把这一段见不得人的感情带走,谁也不见。可是,在某场他都以为自己就要离开世间的混斗间,他以为正在军校刻苦练习的那个人,却从天而降,救了他的命。也是在那一次,他伤病愈好後,范宗明在海边丢掉他,让他认识到,他再怎麽逃,无论生或死,只要范宗明不开口给他一个真正的解答,他都得不到真正的解脱。生与死,无他,就没有意义。他舍不下范宗明,而范宗明,又何尝不是在侵占著他,让他,在那麽多选择下,只能选择那条他明明最想拥有最没把握最想逃避的路。而走了这麽远,一个人,撑了这麽远,在这麽多年後,他哥,还是没有给他一个真正的解答。连一句让他安心的话语也未给过。当然,拥有一半办公室是不可能占有范宗明一半时间的。范宗明在办公室里的时间也不太多,一场一场的商务会议与谈判总是让他只能在晚上与谭少见几个小时。那几个小时还是不清醒的,谭少也不想吵闹,明显的,自从他搬进那间办公室,范宗明就忙得了全所未有的地步。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个预兆,预示著事情终於有所改变,不管那是好的还是坏的。范九叔打电话那天,谭少正在拿著英文文件在挠著头看,一看是他电话,连忙接了起来。尚存了九分英俊,身体没走形的范九叔在那头问:&ldo;小原,出来跟叔喝一杯。&rdo;谭少当下连个思索的时间也没留给自己,&ldo;喳&rdo;了一声,就往外奔。结果在公司外面打不到车,只好打电话给公司派人调度,到了会所时,范九叔范戴立看著谭少穿著西装,禁不住一挑眉,&ldo;少爷,你可真是在上班了……&rdo;谭少看著他摇头咧了下嘴,哼哼了一声。他坐下喝了杯水,跟范九叔聊天,&ldo;你最近又换床伴了?&rdo;范戴立笑骂:&ldo;没大没小……&rdo;服务生送来了吃的喝的,谭少一看,不少都是自己爱吃的,就喜滋滋地一样尝一点,顺带夸范戴立:&ldo;九叔,你真识趣。&rdo;范戴立失笑,&ldo;能不吗?我还指望著这点功劳去宗明那讨点奖赏。&rdo;谭少嘿嘿一笑,不语。范戴立在一旁坐下,抽了根烟,含笑地看著谭少有一样没一样的挑著吃著,在他吃得兴起时随口问了句:&ldo;这招呼都没得一声,你就把你七哥的位置占一半了,改明天他心情好,是不是都要给你了?&rdo;&ldo;给我?&rdo;谭少吸溜了两下口里的细粉丝,&ldo;得了,九叔,你别损我,我哥那些个活,我光看看就脑门大,再说了,他就算给点我什麽,还不是要上头发个话啊……&rdo;他吃著粉丝吱吱唔唔不太清晰地说著,范九叔却听了个明白,又抽了几口烟。谭少把口里的东西吃进了肚,拿著纸巾擦了下嘴跟手,抬头笑得迷人:&ldo;九叔,说吧,牺牲你泡妞的时候约我,肯定有事。&rdo;&ldo;我看你……&rdo;范戴立若有所思,&ldo;其实没也宗明想得那麽不懂世事。&rdo;谭少拿出根烟抽,&ldo;得了,九叔,别酸我,咱们家哪个人真单纯天真的?我不傻,我哥也知道,他是宠我宠习惯了,愿意把我当成个傻子,这也没办法,可是,我不傻,这事情你们明白,我爸明白,我自己也明白。&rdo;范戴立又含糊地笑了一声,慢慢地说,&ldo;小原,人一辈子,有些事是上不得台面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