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连抱怨也不能。一句简单的承诺,当真的是自己。别人不认真,又有什麽办法。2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走街上十几岁的青少年个个都恨不得叫你大叔──所以,你要学他们高兴了大叫不高兴了就给人脸色看那是不可能的。大人嘛,就是那种事情发生了就必须自我消化并且脸上神情不会改动的人,林小闲哭过後,用冷水洗了把脸,又跟自家色迷迷的老板跟助理会合去了。林小闲呆的公司说上不大,但也说不上小,老板後台大,基本上在行业里是如鱼得水,没什麽风浪之余,业务量基本每年都会有小增长,他这经理也是当得悠闲自在。再次见到许争,是林小闲在路上爆了胎正在等拖车公司来时见到的。那时他正拖了西装外套,捋起袖子把车内重要的文件收拾着塞进公文包里,背部被人拍了下,他回过头,就见到许争笑着问:&ldo;车胎不行了?&rdo;林小闲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ldo;备胎呢?&rdo;许争说着要脱身上的外套。&ldo;没有,&rdo;林小闲把公文包拿起,站了起来,把车门关上:&ldo;这位先生,能让下吗?&rdo;他冷静地看着前面挡着他路的许争。许争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嘴边的笑意也在刹那没了,他安静地看着林小闲,显得有些许的高深莫测。突然,他眨了下眼,&ldo;林小闲,好久不见了。&rdo;他说得平静,林小闲听得却惊涛骇浪,脑袋一片空白。他耍你呢,他认得出你,就是不想认你呢。他心里揪痛得连喉管都是疼的,他张了张口,想问:&ldo;先生您贵姓?是不是认错人了?&rdo;可是喉咙里发不出声,他只有胡乱地点了下头,不想自己这举动是承认还是有别的意思,推开了点许争,走到路边,拿出手机打算跟拖车公司再摧一下。&ldo;小闲……&rdo;许争走到他旁边,&ldo;抽一根。&rdo;他从袋里拿出包烟,递给了林小闲。林小闲瞥过一眼也停在路边的黑色法拉利,觉得自己满肚子的嘲讽跟疼痛都快要溢出来了,他赶紧接过烟,点了烟,把这些全部又咽了下去。许争想说话,可又觉得没什麽好说的,又抽了口烟,没再说什麽。反倒是林小闲,毕竟历练这麽多年了,早就习惯内心奔腾表面冷静,只一分多锺就把自己的心情收拾好,於是他回头笑着对许争说:&ldo;你怕是个大忙人吧?不耽误你了,拖车公司就来,你先走吧。&rdo;许争笑了,笑容很深,很男人气概,与之当年青涩的人相比,更是多了太多的吸引力,&ldo;我等等……&rdo;随即他也略带自嘲地笑笑,&ldo;都好多年没见了。&rdo;是啊,都好多年没见了,难为你还认得我──林小闲讥讽地想,装也懒得装了,彻底安静了下来。&ldo;上次,上次有点事,就没跟你打招呼。&rdo;许争终於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林小闲也在想,怎麽不可能认得出?他跟当年除了老了一点,其实也没有久大变化,加上他见着许争就走到他面前时脱口而出的那句:&ldo;许争……&rdo;这足够说明他们彼此的变化都没有想象中大,至少,就算大,当年能口濡相沫的他们也是认得出对方的。而身上对方身上那麽多的小细节,曾是他们彼此都探索一一分享过的,就算不爱了,那麽深刻的记忆也不是那麽容易忘记的。偏偏,许争云淡风轻,眉眼不动,一句话也没说就去跟别的人交谈去了,多余的一眼也没施舍给他。而这个时候,他却来这麽一句话,林小闲觉得,许争就这麽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把他很多年的等候算是糟蹋干净了。於是,他也笑了,说:&ldo;没事,我看你当场也忙,还想着有时间的话联系联系你,这不,还没联系,你就送上门来了。&rdo;他说得自在,就好像刚才问的那句&ldo;这位先生,麻烦你让下&rdo;的陌生没有发生过。而这种明显的俩人心知肚明的突兀让许争更添了几许深沈看着林小闲,林小闲回视他一眼,顺带还笑了笑,没有丝毫的不自在。林小闲回去时,跟黑皮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他要是有空的话他想过去吃个饭。追了他很多年的黑皮在那边明显惊愣,气都没敢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