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又回来再来找他,是李厉从也没想到过的。就是因为没想到过才无力,有时候过於分明的爱恨也斗不过生活本身的绵缠,你以为可以把它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人活著,哪有那麽简单的关系,哪有那麽容易摆脱的感情。爱过就是爱过,後来就算让自己不去爱了,那爱还是存在过的,更可怕的是,你以为你能摆脱,却还是受他桎梏,因为,他还在爱著你。人要真没什麽关系,可能,都需要相互死了心才成吧?要萧静世原谅他,李厉是想不到任何办法的。萧静世那样的性格,别说原谅他,现在就算靠近他,这人都得疯。可是,不去靠近,这人也过不好。那人现在恨得他有多深,就代表著,爱也有多狂烈。李厉有时候真想让穆青松把人送去精神病院,也许过那麽几年,把他折磨得真的神智全无了,这疯子可能还会正常点。可是,又哪能真这麽做。李厉忍著心里重重的叹息,这天打了穆青松的电话。穆青松在那边不冷不淡地说:&ldo;你要是要回股份,可以给你,但要是见人,就算了,你别把他真逼疯了。&rdo;李厉笑,揉著眉毛让它们舒展开之後才淡淡地说:&ldo;我要要回,你叫他过来跟签字。&rdo;&ldo;有律师办好就成。&rdo;&ldo;叫他过来跟我签,告诉他,如果他不出现,就当我那些是施舍给他的。&rdo;没等穆青松在那边发飙,李厉就挂断了电话,苦笑了起来。清晨的风有些凉,天的那边光线不强烈,刚有一点的太阳有一种想升起,又摇摇欲坠的感觉。李厉凌晨入的睡,没几时,醒了过来,静默地坐著抽了两小时的烟,才出的门。他得去找点吃的。但,事先他找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胃药,就著药店里的饮水机吃了胃药。身後有人跟著,他也没在意。他跟萧静世约的九点在律师楼见。现在才六点。李厉捧著装著热水的一次性杯子在街头站了一会,出租车停停靠靠在身边几辆都过去了,他才又想起应该去找点吃的。他回香港的这几天,都没去外面吃过一顿。现在饿得惨了,其实也没什麽胃口,但总得找点吃的去。他去了粥店晚了点粥,又去面包店买了个面包在海边坐著吃了,又抽了一个小时的烟,才去律师楼。到的时候,没有用到的他的一声言语,已经有人请他到了洁净宽敞的办公室。李厉这几日前所未有的疲惫,困累,到了时,坐在椅子里,半闭著眼休息。萧静世到的那刻他才睁开眼。映入眼敛的是单薄的身体,苍白脸色。萧静世过得并不太好,从他的身体状况就可以看出。他冷冷的,淡淡地,不理会李厉,自坐下就垂下了眼。穆青松也来了,跟著律师把文件分发给他们。萧静世看也没看,翻到要签字的地方就在签字,看样子,是要把李厉要的全给他。李厉也不好受,但要比萧静世要好一点。他看著文件,慢慢地一页一页地看。他要回的,比他当初给出去的没少。加上这段时间所得的,可能比预期的还要多。他扯嘴角,没有什麽笑意,没再看下去,偏过头,静静地看著萧静世一页一页地翻著页数在签字的地方签字。看得久了,萧静世也签完了。停下手中的笔,坐在那如同雕塑,不再言语。李厉叹气,收回笔,扔到桌上,对著身边的人说:&ldo;我家现在不想住,我要去你那住几天。&rdo;萧静世没反应,穆青松在旁边皱起了眉,有点警告性地喊李厉的名字:&ldo;李厉……&rdo;李厉当没听到,平常没什麽感情,现在也没什麽感情的眼看著萧静世的脸。办公室里,再无人吭声。连穆青松都闭上了嘴。萧静世一直没说话,走时律师行时也不发一语,低下的头看著地面,只能看得那瘦削冷峻的侧脸。李厉走他身边,也不碰他分毫,只是内心轻浅叹息了一声,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萧静世。萧静世上车後,李厉也坐了进去。穆青松无语,坐进了前座。司机更不敢多说什麽,车子就这麽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