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在说中文,银代只顾著注视前方与耳麦里的动静,一派工作状态。萧静世在霍时闵的说话之後慵懒地躺在椅子上好几分锺,遂又开口,语气淡然且自在,&ldo;马来西亚的地盘我打算最近回去收回来,老头子可能要出来了,估计对著我也没个好脾气,你要不要去接接他?&rdo;&ldo;姨夫要出来了?&rdo;霍时闵真正讶异地挑起了嘴角。&ldo;嗯。&rdo;萧静世点了点头,冷俊的脸上没有笑意,他意兴阑珊地说,&ldo;听说是那个人被放出来了,他非得出来。&rdo;霍时闵沈默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轻声地说,&ldo;不是我说你,当年那些事你确实做得过火了。&rdo;萧静世听了哼了一哼,不在意地扯了下嘴角。尽管如此,他的眼睛却完全静没了下来。当年,他才几岁,小大人似的确实觉得他父亲喜欢男人太让人恶心,於是不计手段把一切搞了个鸡犬不宁。他倒是没想过要後悔过,现在对老头子那荒谬到不行,想跟一个杀手在一起的想法还是嗤之以鼻,不过,唯一改变了的是倒不觉得俩男人恶心了。喜欢上李厉,顺其自然得一点挣扎也没有,连他父亲那个前车之鉴都没想到过,就和一个男人在了一起。後来不满足,更是在一些男的身上找到过片刻欢愉,这才知道,喜欢一个同性,或者上一个有同样器官的人,也没那麽恶心。但要让他後悔当初把那个杀手弄到绝无生路,闹得让老头子不能弄死他,只能半软禁地进入里面躲避,那倒是绝不可能。尽管让他的亲生父亲当年用那种淡漠的口气说他才几岁,就毒得比毒蛇还狠的时候,他当时的心灵确实感觉到了有些小受伤,但他真的没有後悔过。一点也没有後悔,他母亲说了,他父亲的江山里面,不需要一个狗屁的爱人,她死都不愿意看到她爱不到的男人被别人拥有。她说不能,那他肯定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有时候,他其实也是个挺乖巧的小孩,不是吗?萧静世抽了口烟静静地吐了浓雾,不无嘲讽地想,如果要是把那份听话送一点给李厉,也不至於现在这般田地了,自己太习惯他忍无可忍但还是会为他忍了,所以把所有私底下的阴毒都奉送给了他,那个男人最後要是走得有点留恋,那都不是他了。明明知道,但还是要犯错……萧静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对霍时闵说,&ldo;我像我妈,要是不过火那才是怪了……&rdo;後面如同谈笑风生一样地说著话,银代全身戒备著看著外面,如同以往一样做著他的工作。到了霍时闵的未婚妻庄小姐的住所,霍时闵下了车,银代跟在了身後。走动中,霍时闵回头对著银代笑著说:&ldo;我想你期待你的假期很久了吧?&rdo;银代看他一眼,&ldo;boss?&rdo;&ldo;酒会过後,你可以回去看你哥哥了。&rdo;霍时闵拍了拍他的肩,大步往大门走去,同时伸出手,迎接正装待在大门前等待他的娇豔女子。而银代则双手紧扣在前,转过身,观察四周。而车内,萧静世闭著眼睛,难得的,竟觉得颇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算是有持无恐,但,他确实是那麽做的。想来,那个他叫做父亲的人,这次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了吧?可惜了,他小时候还真挺尊重那个男人的。他一直都想不清楚他为什麽不爱自己那如花似玉般美丽的母亲,再退一步说,既然不爱,何必结婚?何必生下他?弄到几年後,他居然说他想要别人,难怪他母亲觉得讽刺不甘心,他在旁难免也帮著她恨之入骨。他不会对那个人说什麽抱歉,毕竟,这是他欠他母亲的。当夜凌晨银代下班,出了别墅,找了个酒店入住。知道没有被跟踪,但还是小心谨慎地反侦查了一遍,这才跟那边的父亲联系。李竞在那边问:&ldo;姓萧?&rdo;&ldo;是。&rdo;&ldo;见过一面的?&rdo;李竞自言自语完,接著说:&ldo;给我点时间查查。&rdo;&ldo;当年,有姓萧的人跟你比较接近吗?&rdo;李厉问,眼睛看著黑色玻璃桌上的枪。&ldo;没有,&rdo;李竞一口否决,&ldo;除了你,我不会见谁第二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