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温家跟温立言关系算是中断了,温立言也就只有自己了,不管跟温立言这麽多年受了多少气,许杰一直都做不到对温立言有所忽视。他回了家,把公事包扔到沙发上就去了厨房,接了厨房佣人正在煎的药。煎了半会,温立言就进了厨房。睿智温雅的男人里面穿了件白色的棉衫,灰色的薄针织衫,下面是同色系的裤子,加上因操劳过多而有些显得灰败的头发,反倒让这人多出几许男人的味道出来。许杰跟他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日子了,早就没了什麽怦然心动的感觉了。感情还是在著,有时还是能浓烈到足以把两人焚烧掉,但他对温立言的样貌早就习惯漫不经心对待了。换而言之,温立言就是温立言,他就是他,不是张三李四中的任何一个别人。仅就是跟他绷在一块,挣脱不得,摆脱不成的温立言。温立言进来也没说话,只是从後面把手挽上了许杰的腰,抱住了他。许杰没靠他怀里,只是看著沙锅的气孔冒著白汽──中药的味道过於浓厚,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并不是很好闻。但就这样,他很安心。比之前的这一年,甚至这四五年,都要来得安心。没人要温立言,更好。老男人老了就在他怀里老,死了就在他怀里老。别人不要的,他趋之若鹜,要得要紧得很。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跟温立言说的。在外人眼里,他骄傲冷酷,暴躁自大,甚至在温立言面前也从没温和过几许,他没有那般柔弱的姿态,也自来讲不出柔软的话。但他却为温立言受过了种种的苦。自一开始的困惑挣扎,後来家人的不谅解,敬爱的父亲的责骂,甚至疼爱他的大哥的责怪种种他都扛了下来,只为了能与温立言在一起。时间已过十几二十来年,他自14岁与温立言相识,後来相爱相守至今,其中忧虑苦楚哪是言语可以道尽的,现在到了心灰意冷的地步,也还是想著要对这个人负责到死。情爱的事,许杰也早就不想了。遇上那麽个人,早就分不出什麽对错了。把老男人的药熬好,换阿姨进来做饭,许杰拿著药进了客厅,温立言在他身边跟著。把药吹了凉,才换到老男人手里,看他一口气喝完。许杰把手上剥好一颗葡萄塞到他嘴里,看他咽下,这才懒懒地说了回到家跟温立言说的第一句话,&ldo;张欢华现在是不是直接插手你们这边的事了?&rdo;温立言这边的事都是政事,一般人哪能插手得了,但张欢华底子太足,用横空出世的姿态出场也未必不可能。但,有人想张欢华进场,张欢华也不一定会卖那个面子,这段时间与张欢华接洽过多,自然也明白张欢华一些想法的温立言温和地对伴侣说:&ldo;不会,张欢华不喜欢这个圈子里的事,再说,他把他和他家的国籍全移在了国外,他顶多让自己涉及,不会让自己趟过多浑水。&rdo;&ldo;锺苟也移了?&rdo;许杰含进了温立言剥给他的葡萄,也没嚼一下就吞了下肚。&ldo;嗯,美籍。&rdo;这是外人不能查到的资料,温立言当小事一样地讲给了许杰听。&ldo;哦。&rdo;许杰想了想,觉得张欢华这个确实能力过於强大,但,也确实从来不乱搞。没听说过他有什麽风流韵事。甚至,他见张欢华的那几次,这人也从不把眼睛过多的停留在人身上,哪怕那个人有多惹火。许杰不再说话,温立言揽了他的腰,让他靠近他的身上,嘴唇吻著他的耳朵,边认真印著细吻边淡淡地说:&ldo;不用操心锺苟,他不笨,比很多人聪明。&rdo;许杰听了冷哼了一声,但却放松著身体,让温立言越吻越过火。锺苟那头不知道许杰这半调子的朋友为他想得太多,他这边带小孩,工作两边忙,忙得有些手脚没歇停过。这晚他跟保姆哄孩子睡的时候,张欢华披了睡袍过来看了一眼,最终捺不住脾气,打了电话助理叫明天再来一个保姆帮著带孩子。两保姆,一孩子,总可以平衡了吧?锺苟这天天耗在婴儿房的,算什麽事?到了十一点多快十二点,锺苟才洗好澡进被窝,见张欢华半躺在床头还在看文件,不由说:&ldo;睡吧。&rdo;张欢华扔了手中的文件,对锺苟冷眉冷眼地吩咐:&ldo;明天还会来个保姆,孩子是交给你带,但也没让你事事都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