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以时日,他确实也能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只是,还是需要时间。廖之量看著锺苟边狼吞虎咽著他面前的意大利面,边用手触点著桌上的ipad的屏,给他展示著他对刚才会议的另外一些不解处。廖之量慢慢咽下口中的果汁,优雅地用餐巾擦了下嘴角,遂後一一给他解答著。他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大堆,但声音再小,说了两天话的喉咙还是干哑得细咳不止,听到锺苟眼神暗了暗,口里嚼肉的动作也慢了些。他知道廖之量一直是跟著张欢华的,这人是张欢华的爷爷从贫民窟里捡回来当铺佐的,後来张欢华觉得他聪明,在他十岁生日的时候跟他老头讨了个巧,就送了当时的瘳之量出国深造,再後来,听廖之量跟他说过的寥寥几语中知道张欢华放了他出去,给了他自由,但他只擅长给张家处理财务,在外面也不如跟著张家的好,於是就一直做了张家的财务管家。而锺苟觉得对张家忠心的瘳之量,就他个人来说,他从十几岁到现在的快近四十岁,给张家做了二十多年的财会,经历了一次完全算得上惊涛骇浪的财产过渡,而现在,是他的第二次了。他估计做完这次,他就能轻松不少了。至少,把锺苟培养出一,以後他也会成为另一个鼎力的助手,能为张家的王国分去一部份他现在肩上承担的压力。张欢华差不多三个月後才算养好了一半身上的伤。射过来的子弹虽然并没有穿过心脏,但卡在身体里的子弹却压迫到了神经,取出子弹後因有休克性神经受累(注1),他暂时性瘫痪,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之後还在只能起身的时候,收到消息,要与某出访在此国的人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交流,所以他必须在爱荷华州的他的私人疗养院出来,与人见面。张欢华现在的身体比不得前面几个月,甚至比不得被关押的那阵子,他身上的麻痹并无完全消失,可以说他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为了不被人觉察到他的行踪,被人认出他是假死,他必须得慎重行事,现在他身边也只有一支人员为6的亲信队伍,除去两个文职,只有四个是保镖,这次的出行他算是拖著残废的身体支上谈判桌,而为了掩人眼目还不得不巧装上阵,到达会议地点。毕竟,那人出访的某个地方与他现在所在的州隔得不是千百公里,而他也不能搭乘私机等目标性太大的交通工具,於是一行七人只好伪装身份,开了辆旅行车佯装一群旅行者前往目的地。而在开了三天的车,到达地点,与那位重要人物短暂的半小时的秘密见面之後,他又得重新布置回去的线路之余,还得因大人物见面後的结果更改他下面的计划。[休克性神经受累(注1):是指神经受到外力直接或间接的伤害发生麻痹,在一周到三月左右能自行获得恢复的病症。]事先,张欢华本没有要把锺苟拖下水的意思。他想让锺苟的强大,但并不是想让一夕就成功,他只是想让锺苟慢慢接触他的世界。但,那天他确实过於担心锺苟了。让锺苟坐飞机过来见自己之後,他收到他即将会被暗杀的消息的时候才想到,那位大人物的对手并不跟他前面的那个对手那样愚蠢又缺乏耐性,那人早就不动声色地盯上了锺苟,而他却一时失去理智就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所幸,对方派来的枪手并不是不认识的人。为了不输得一塌糊涂,他必须重新安排出一个计划出来。因他现在跟大人物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要是死了,对大人物是很大的麻烦,对张欢华本人来说,他也并不想就此死去成为牺牲品,所以计划里,锺苟的不知情跟迅速的被迫承担过多是无论如何都是锺苟必须担负的。为了他们都能摆脱现在屁股後面缠著的那条毒蛇,必须如此。计划里,他们需要锺苟的伤心欲绝跟行尸走肉一般的表现来证明张欢华真的已经死掉。而且锺苟被推到台前,可以吸引走相当一部份的注意力,好让暗中的张欢华好行动。张欢华太长时间里都是个心很硬的男人,下了决定後也没有多想锺苟的想法──他知道锺苟喜欢他,依恋他,瞒著他一切是再残忍不过的决定,但这又如何,这就是锺苟跟他在一起必须付出的代价。受到了就在一起,受不了,一次这样的伤害怎麽说也可以让他彻底看清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