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也是他喜欢的那种青草味,淡得就算仔细闻,也会觉得若有若无。张欢华整理好之後,门被打开,门外的人递了根烟给他,两人就那麽站著交谈了起来,也没再去找地方坐。&ldo;你瘦得有点多了,回了家好好养一阵……&rdo;穿著便装的男人朝张欢华笑笑,&ldo;你妈还在外头等著呢。&rdo;&ldo;给你找麻烦了……&rdo;男子跟张欢华算是同辈,但比张欢华大近十岁,他的身份张欢华本应该对他用敬称,但还是省了敬语,让口气把尊敬表露了几分出来。男人只是笑笑,拍了拍他的肩。张欢华在前几年本有机会出来,但为了当时的势态还是多在牢里呆了几年,等到他上位。跟张欢华的合作,一直都帮著他省了不少事──这个有著大局观的男人只要结果是大胜,并不在乎多受点罪,多失几年自由。&ldo;你先回家吧,回头有时间了一起喝个茶。&rdo;男人的秘书这时过来在他身边轻语了一句,男人看了看表,朝张欢华点了点头就走了。张欢华也只是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走向了另一通道的门。自由之门。张母,魏心兰一看到儿子,就踩著高跟鞋往儿子怀里扑来,嚎啕大哭之余腿也软掉,激动得忘乎所以。张欢华抱著他母亲,看著她那张老了不少,没有当年韵光的脸,有些爱怜地亲了亲她的头,毫不在意用刚穿上的新衣衣袖给她擦眼泪,安抚著说:&ldo;对不起,让你跟著受苦了……&rdo;儿子在里面遭了这麽多年的罪,跋扈的魏心兰甚至信起了佛,吃了多年斋,做了众多善事,完全没有以前的趾高气扬,现下听到儿子的安抚,好几年的心酸难受全部涌上心头,哭著哭著就彻底歇斯底里了起来,然後昏了过去。张欢华被她哭得眼睛有些发酸,这时他的继父过来抱起了他的母亲,张欢华朝他感激地笑了笑,道了声谢,&ldo;辛苦你了……&rdo;魏氏的丈夫朝虽身体瘦削病态,但眉眼之间有著不愠不和,气质淡然的继子也温和地笑了笑,说:&ldo;没有,份内之事。&rdo;上了车之後,随行来的总执行人见老板在看著他母亲,识趣地把要跟他交待一翻的事调到了平板电脑上,尽量简略地给他做著简报,不让老板分太多的心。张母随後醒了过来,见儿子在忙,抽噎了几下,也不再打扰他,只是眷恋地偎到儿子怀里,眼角的细纹也舒展了不少开来,眉眼不再那麽发苦。她丈夫见了,放松地笑了笑,魏氏看到,朝他感激地笑了笑,过去把丈夫的手紧紧捏住,轻声地跟他说:&ldo;我以後会当个好女人的。&rdo;因儿子的入狱,五十岁之後的魏心兰已经学会了对很多事存有敬畏之心,不再觉得任何事对她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张欢华出狱之年,锺苟二十六岁。从十九岁到二十六岁,整整七年过去。他现在有了四个大工厂,有一批才华横溢又能吃苦耐劳的合夥人。自己私人也在经营著一个收入还不错的工作室。还有,他还有一幢人见人爱的大房子。哦,不是,房子不是他的,户主不是他,应该说是,他还住在一幢人见人爱的大房子里面。更让他觉得还不错的是,房子除了不是他的之外,房子的里里外外,就算是某个小花瓶的摆设,都是他亲手弄的。他跟他家户主的家里的院子的某一边的墙上,有一块画布,详细记录著他为这幢添的所有的东西的时间。有些东西很贵,贵到令人发指;有些东西便宜,便宜到令他心花怒放。总而言之,他添了不少东西,他全心全意地为他们的家打造著所有的一切。这花去了他不少的时间和巨额的金钱,但锺苟对此却是满意不已,等到户主回来,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好时,那麽,那个人下次就不会这麽轻易离得开了。并且,他也会把人看住,不让人走了。这天锺苟从工厂的操作室回来,他隔壁办公室的唐竹林问他:&ldo;今天下午去你家烧烤吧?黑老三说他刚从老家回,载了一条刚被宰的土猪回来,打算晚上大家一起吃了它。&rdo;他家院子大,能放得下好几十个人,锺苟点头说:&ldo;好……&rdo;&ldo;那成勒,锺哥,那我去弄饮料去,还有零食单酒单什麽的也跟大夥订一下去……&rdo;这时走到他们边上的设计师初七一听说又有好吃的了,立马把要交给锺苟看一下的设计图塞到了锺苟手上,跳著他那条小腿往後勤部&ldo;蹭蹭蹭&rdo;地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