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倔狗眼睛泛了红了。不理一旁那个一直惊讶地看著他们的人,张欢华跟在了锺苟身後,也不离去,当锺苟要拿高处的东西时就帮著去拿,要打包装也弯腰蹲地去做。锺苟一直抿著嘴在干活,也看著张欢华帮著他干,心里同时也在想,就算我当他一辈子的狗,再做牛做马我都愿意。他对我好,我也要一辈子都对他好。张欢华知道锺苟身体应该疼得很,但锺苟自小拿疼痛当家常便饭,不会拿这个当回事。上次他因身高猛增,身体突然抽长骨头发疼,在医生的建议下,张欢华要求他休息别整家里的那些琐事了,结果一听他要请佣人干活,锺苟就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说:如果哪里疼一点就要休息,那也太扯蛋了,疼就不干活了麽?这麽懒惰的借口他才没那个脸皮说得出来。说完还挺愤怒的,觉得张欢华太看不起他,他好歹从小就一个人摸扒滚打出来的,就算生病了浑身烫得能烧开水,但他哪顿饭没出去找著吃过?他要是那麽娇里娇气,饿死病死之类的死法早就把他干掉了。所以这次张欢华也不多说了,知道他不以为然,但小的不懂事,他也不能置之不理,这下午半天,基本重活他帮著给干了。倒是锺苟在旁边本来不太高兴他插手,一见到张欢华在打一个货物的包装时差点用剪头剪著的时候猛地惊叫出声:&ldo;哎哟喂……&rdo;其实也没剪著,也不是不小心,只是张欢华手快了点,看样子是快要剪著手了似的。锺苟在一边跳著脚鬼叫鬼叫,拿著张欢华的手凑到眼前看,那样子,好像剪刀真把手剪了的样子……张欢华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另一只没被他拉著的手伸到他脑後,挽住他的後脑勺凑近亲了他的额头一下,笑著安抚他:&ldo;没事,我看得清,伤不著。&rdo;锺苟见手没事,皱了下鼻子,又因张欢华的吻让他老开心,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生气才好,还是高兴才好,拿不准主意之後就在张欢华的似笑非笑间松开了他的手,嘀咕著说:&ldo;老子的事老子干就好,干嘛非得来找麻烦,真是的。&rdo;说完,气哄哄地往电脑桌那边的方向走去了,看样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生气一下。下午干完活,锺苟的脸有点红,在唐竹林惊讶又感慨的眼神下跟著张欢华走了。到了家,送外卖的也到了门口,把吃的先放到了桌上,张欢华让锺苟去泡了澡,然後用精油帮他按摩了下腰。锺苟一直惦记著外卖凉了不能吃,张欢华帮他按了半刻锺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忍了,催促著张欢华,&ldo;我们快去吃饭,凉了不好吃。&rdo;这是他第十次这样说了,张欢华摇摇头拿过毛巾擦了下手,走去浴室洗手去了。他刚走两步,锺苟立马从床上连滚带爬站了起来,迅速跑去厨房准备把外卖装盘吃饭,他的速度太快,闻声回头间的张欢华都只能看到他矫健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吃饭的时候,锺苟给张欢华的饭碗里捡著菜,他自己喝著粥。他查过资料,他这样的,喝两天粥,忌点口,就好了。再说他身体倍儿棒,一点问题也没有。见他真是一点也不当回事,张欢华也不说什麽,只是让自己下次多注意点,别弄得太狠──按摩的时候,锺苟早上没有显示出痕迹的腰其实全青了,到底有多痛,张欢华不知道,但按摩的时候,锺苟背部额上冒出的汗已经差不多告诉了他答案。精神可以控制一切,但身体却撒不了谎。晚上锺苟趴著还要弄他们那个代售的网站,张欢华本来想代劳,被锺苟大力地打了下手,然後这条死狗就趴到床尾去干活去了,嘴里还嘀嘀咕咕老子又不是废物之类的话。张欢华忙了一下午,自己的事情也没处理多少,於是笑笑,去书房抱回一堆公文,躺在床头处理起来了。锺苟见他干自己的事了,又立马抱著他的电脑回到了床头,趴好之後拿著眼睛又瞄了一阵张欢华,然後脸上带著心满意足继续看网页去了。如果人有尾巴,此时完全可以从锺苟的屁股上看到一根悠悠闲闲欢快摇头的尾巴──这已经是他拥有的最好的生活了,对此,除了心花怒放,满意得不得了之外,锺苟已经欢乐得觉得已经没有什麽词句能形容他现在生活了。隔天锺苟真好了点,活龙生虎的,但张欢华还强制给他按摩了半个小时的腰,然後送了他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