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锺苟也不多问,只是愤愤地说了句:&ldo;我问你会计去。&rdo;说著,也不再多说话,帮张欢华继续按摩了起来。张欢华洗完澡吃了点饭就去睡了,留下锺苟在电脑里缠著张欢华的专用会计师要这个月的帐单。他每个月都要给家用列账表,张欢华御用会计师早就跟锺苟熟悉,回头把张欢华这几天帐面上能列出来的帐单给了锺苟,在视频那头无奈地劝说锺苟:&ldo;这是小钱,你别天天计较这个,省得他不高兴……&rdo;&ldo;他还有理了……&rdo;锺苟翻白眼,&ldo;家里堆了一堆他随便买回来的垃圾了,我还只是问问,还没管他呢……&rdo;败家子现在用的是他自己的钱败家,他没什麽立场管他,等哪天他们用他挣钱了,他非得好好说他一顿不可。&ldo;那是艺术投资,回头卖的价更高,这个东西也比较好送人……&rdo;对张欢华也挺忠心的会计师其实挺喜欢这对张欢华挺忠心的少年,对他难免有惺惺相惜之感,时不时也含蓄地告诉一点有关於张欢华的信息:&ldo;他买什麽东西都有他的打算,你别管他。&rdo;&ldo;我才不管……&rdo;锺苟不以为然地说:&ldo;我只是肉疼,管我才懒得管呢,他不高兴的事我哪会做,只是这些垃圾东西还是可以少买点,像上次在画馆里买的画,妈的一千来万,比三岁小孩随便画的还不如。&rdo;那张画确实一毛钱都不如,但画的那个人的父亲却是一句话就值千金的主,看著这还没多少心眼的锺苟会计师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摇摇头,说了声拜拜就断了视频。他有时也有点不明白他家老板怎麽把人留在身边这麽久──这少年有时也未免太一根筋通到底了,不太适合老板那不动声色间尔虞我诈的世界。锺苟做好帐表,去了客厅拿了那张拿回来的画,看了一眼,&ldo;切&rdo;了一声,撇撇嘴拿著它住储藏室走去了。他尽管是那条再堕落不过的街道出来的,虽然很早地懂得了人生的苦难,但他到底还是太年轻幼稚,太不懂上面那层人的生存规则──以至於到後来他懂时,不得不为他的不懂跟轻忽付出了惨痛至极的代价。张欢华回国这阵要说忙也不是太忙,要说不忙,也没多少时间呆在家里。睡好的隔天,他刚起床吃完中饭拿起车钥匙就打算出门,出门前锺苟跟在他屁股後面唠叨著他的近况,说他已经有了工作,跟人合夥做点事。张欢华也没多问,手机在响,他扔了句&ldo;缺钱找我&rdo;就走了,让锺苟站在当地对著他的背影挤了下鼻子。他本来还想竖中指的,但想想算了,张欢华最近忙,不太关心自己是应该的。这麽一想,锺苟又乐癫癫地背起他那破背包往合夥人的地方赶去了。他还真找了件不错的事干,找了个想挣钱的志同道合的人注册了个小公司,干起了薄利多销的网上代卖。钱不多,事情又累,但前景可观,锺苟总算能挣钱,也不嫌事情又累又多,浑身充满干劲。张欢华下午跟人喝完茶,本来打算回去,又接到了父亲张瑾的电话。张瑾去年新结了婚,新夫人带了一对儿女过来,夫人娇美,那对继子女也看著知书达礼,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这阵子更是喜上加喜,新夫人又有了身孕,张瑾这严谨的人脸上都透露出了几分明显的喜色出来,只是没想到这还没喜上几天,继子闯了不大不小的祸,把同一个学校的王家的孙子揍了。本来张家与王家是有交情的,但老爷子死了几年,张瑾又是个读书人,管著旗下一家文化产业集团也不跟外界接触太多,再加上老头儿的心眼他也没继承多少,所以就与这些商贾淡化了交情。那被继子打的王家孙子是王家再宝贝不过的继承人,人也打得相当严重,住了院,一下子不好收场,张瑾立刻想到儿子,人一进院,就把儿子叫了过来。进的还是宁家的医院。张欢华一到,王利安跟宁铭也到了。王利安一见他就苦笑,&ldo;什麽人不好惹,偏偏惹我家的小祖宗,老祖宗现在气得说要打爆你家那小子的头。&rdo;&ldo;只是我父亲的继子。&rdo;张欢华不以为然,什麽他家的小子,他连父亲再婚的对象都没见过,更何况那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小子。他来解决,也不过是给他父亲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