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莲花这声清喝。
周围的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也不再有人向李玉珠扔东西了。
人人都看向李莲花手指的地方。
“咳!咳!咳!”
只听见几声嘶哑沉重的咳嗽声响起,原来躺倒在地、紧闭双眼的一个犯人双手撑地,缓缓从地坐了起来。
正是刚才被李莲花救治的那个犯人!
“神医说笑了,小人怎么敢看热闹呢?小人还没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
那名犯人转过身来,诚惶诚恐地拜倒在地,“砰砰砰”拼命地向李莲花磕头。
李莲花快步走前,制止了犯人继续磕头:
“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中了蛇毒,刚刚又被放了血,实在是浑身提不起力气。”
“你虽然是犯人,但现在县衙并未处死你,你的家人还在盼望着你能得到朝廷大赦,回家与他们团圆。”
“现在却有人设下诡计,害你服下了石红粉,让你就这么被毒死!你难道不想指认这个人是谁,为自己报仇吗?”
那个犯人浑身颤抖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说:
“我······我······没有人害我······”
李莲花知道,害他的人必定在井邸县权势滔天,不然这个犯人不会如此害怕,不敢说出凶手是谁。
李莲花蹲到那个犯人面前:
“你不要害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县令大人就在这里,周围还有这么多父老乡亲。他们自然会为你做主!”
“而且今天这种局面,幕后凶手必定会斩草除根,就算你不说他是谁,凶手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听了这话,那个犯人双手拳头紧握,猛然抬头,脖子青筋暴起,似乎下定了决心,跪着向前爬行了几步,对着台下的金县令磕头道:
“金大人,您是咱们井邸县的包青天!小人求您做主!”
“让小人服下石红粉的人是他!”
他左手一指,指向了台下的一位老者。
“是他昨天晚来到大牢,给我灌下一瓶毒药,又威逼利诱小人吃下一包红色粉末,还要小人保守秘密,绝对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不然的话,就让小人的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小人曾经犯下了罪行,死了没什么。但小人的家人却是无辜的呀!求金大人给小人做主!”
说完,这个犯人“砰砰砰”地在地磕起头来,这台子是用最坚硬的石板搭成。几次下来,他的额头已经青红肿胀,隐隐还有鲜血流出。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纷纷看向这个犯人所指的老者。
这个老者身穿布衣,留着八字胡,手却戴了几个硕大的金扳指。
他是省城有名的郎中铁清风,医术精湛,为人和善,看病抓药从来不收贫民百姓的钱,人人尊称他“清风两袖铁郎中”。
今天这场比试的毒药就是铁清风准备的。
怎么会是他呢?
铁清风看到金县令和周围人审视、怀疑的目光,顿时大怒:
“我与你平生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害你?”
“金大人,各位父老乡亲!我铁清风这几十年来治病救人无数,一向是医者仁心,视钱财为粪土!”
“这个犯人本来就犯下过滔天罪行,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吃了石红粉,想嫁祸给县令大人。现在看到事情败露,就把罪过都推到老夫身······”
李莲花右手一抬,出声质问道:
“铁神医,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个犯人双手粗糙,手生满了黄茧,是个做苦力的平民百姓,又一直被关在死刑牢里。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石红粉,又自己悄悄吃下呢?”
“而且你说自己两袖清风,视钱财为粪土,这话也不对。不然你为什么手戴着这么大的金扳指呢?”
李莲花说完,嘴角带笑看向铁清风: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你身为省城大名鼎鼎的神医,的确不认识井邸县的犯人。”
“莫非有人许诺会给你许多钱财,让你帮他做这件事?”
铁清风恼羞成怒,仿佛被人拆穿了假面一样,大吼:“你这个黄口小儿,不要血口喷人!”
这个铁清风自然不是真的视钱财如粪土的,他反而很爱财。但是他又好面子、爱名声,所以装成一副两袖清风、仁义道德的样子,实际背地里不知道帮多少高官富商干脏事!
铁清风就是受了李云山的指使,才给这个犯人吃石红粉的!
眼看金县令已经有些相信李莲花的话,今天的事情看来不能轻易解决了。李云山眼珠一转,立刻拍桌从座位站起:
“县令大人明鉴!看来事情就像这个李莲花说的那样,是铁清风贪图钱财、想要害人性命!”
“铁清风,你还不快快承认罪行,县令大人还能饶你不死!”
李云山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铁清风身了。而且他自认为自己做事手脚干净,铁清风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
铁清风勃然大怒,李云山居然敢把事情都推到他身!
为了李云山女儿的比试,他已经身败名裂了,以后还能不能在医药界混下去都是个问题,李云山居然还······
既然李云山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