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觉得现实有多糟，反正怎样都要活下去，现在真的好了起来，也还是觉得好的。毕竟，被排斥的感觉还是恶劣的，让自己不去在意也只是不想用别人的歧视来伤害自己。鲁小森把宁滔从热水里捞了出来用浴巾包了，嘴里叼了根烟也不抽，拿著毛巾盘著腿坐在宁滔前面帮闭著眼睛的宁滔擦头发。他算是戒烟成功，但有时也闻闻，这个能让他醒醒头脑，不抽闻闻也好。他等会还得打电话确定一下今晚的出班次，先伺候好媳妇睡了再说。把头发擦得九成干，差不多了，鲁小森满意地揉了揉宁滔满头细软的头发，说：&ldo;你饿不？&rdo;宁滔摇头，卧室暖气打得很足，他现在有些昏昏欲睡。&ldo;那咱吃药，睡觉。&rdo;鲁小森先钻到被子里，觉得不冷就把宁滔抱了进来，先给他暖好了再走，於是他抱著宁滔跟他说闲话：&ldo;明天出太阳，我下午空著，带你去晒晒太阳去……&rdo;听要出去玩，宁滔睁开了一只眼，&ldo;去哪啊？&rdo;&ldo;去真龙观山呗，那里太阳更暖些……听刘沙他们说，那庙里的斋菜还不错。&rdo;鲁小森又扒了扒他的头发，没觉出湿润，头往那偏了点，在柔软清香的头发上吻了好几下。&ldo;那叫宋杰宁他们去？&rdo;宁滔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ldo;好啊，人多热闹。&rdo;鲁小森点头，见宁滔要动，他先去拿了手机过来给他，&ldo;告诉他们，说我们请他们明天在真龙观山吃饭。&rdo;宁滔点头，打了电话给宋杰宁。电话是贺卫韬接的，说宋杰宁正在给小小念睡前故事，宁滔说了明天的事，贺卫韬很痛快地答应了，回说正好也想带宋杰宁出去走走，明天有太阳正好出去晒晒。宁滔又打了电话给陈天华，陈天华这时在酒吧，那边喧闹得很，好半天才在厕所里听清宁滔在说什麽，回说有空，一起去。宁滔挂了电话，问要不要叫上全叔和沈丛。&ldo;酒吧忙，估计空不下来，下次提前告诉他们准备准备再说。&rdo;被窝暖起来了，鲁小森给他捏了下被角，下床去拿药。鲁小森去拿药去了，没走几秒，他手机就响了起来，宁滔一看是司机的电话，先接了起来，他还没开口说话，那边的人就劈里啪啦地说了起来：&ldo;森哥，我刚从交警队出来，唉呀，我跟你说，最前面撞的那两个车上的人刚在医院全死了，太惨了，亏得我们是在後头，车刹得及时，你知道吗？就我们前面那车，看情况跟他们前面那车撞得不重，可他老婆坐在副座上撞伤了脑壳，听说醒不过来，有成植物人的危险……实在是太惨了，对了，森哥，还有，交警队的人说你明天也得去做份笔录，他们要了解下情况。&rdo;宁滔静静听完，脸死白死白的。那边说完没听到回声，以为信号不好，又在那边叫了两声：&ldo;森哥，森哥？听得见不？&rdo;宁滔的喉咙这时完全不受控制地在抽搐，听了他的话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一出声声音就沙哑得不成形，&ldo;晋哥吗？我是宁滔，小森不在，帮我去拿东西去了，你们下午出车祸了？&rdo;那边的杜晋一听是他就吱吱唔唔了起来，他也知道宁滔担心鲁小森的事，怎麽说，现在车祸这麽多，干他们这行的家里人都担心出门在外开车的亲人，他老婆不也是这样？他也不好跟宁滔详说什麽，吱唔了两声，说：&ldo;没事，就个蹭了个皮，小事一桩，诶，现在晚了吧？不打扰你们了，我挂了啊。&rdo;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让宁滔没来得及问清情况。宁滔在这头牙齿下意识地咬上了嘴，这时鲁小森拿了水杯跟药过来，宁滔一见他，眼睛陡地锐利了起来，想起下午鲁小森给他说的车给别人开了的话，顿时火气全上了脑门，让他顾不得想太多就把手机往鲁小森身上砸：&ldo;你妈的鲁小森，下午出什麽事了你给我说清楚……&rdo;宁滔平时柔柔软软的，但一发起怒来就像只被惹火的豹子，连头发都像是带著火……鲁小森手一伸就把手机接起，宁滔就算发火也没真想打中他，手机是擦著他的边上来的，他怕撞到墙上碎了就接了过来，也是怕事後宁滔会因为砸坏手机又得自个儿心疼一阵。这时鲁小森也想不了太多，但宁滔的话让他足够知道出事了，尤其他一瞄手机刚来的来电，就知道事情是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