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闻涛手中的枪指著李越天,血往下滴,滴在我为他订做的雪白衬衫上。李越天沈著脸孔看著聂闻涛,他抬了抬手,叫人去移动那死去的假冒者。玻璃窗被从外敲了敲,林简从阳台上跳了进来,麻醉枪迅速射向屋里的两个严阵以待的保镖。解开钢索绳,他哭丧著脸对我嚷嚷,「老大,我刚才差点被狗追……」哭诉还没完,林简一看电视萤幕,正巧看到里面聂闻涛跟李越天冷冷对峙的场景,他张了嘴,吹了声口哨:「oh,ol!」转脸向我:「老大,不只红颜祸水,我看你那个调调也差不多了……」我闭了闭眼,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这死小子,敢调侃老子,等会儿我活撕了他。「还不赶紧过来。」「老大,怎麽了?」林简跑了过来,终於觉得我的样子不正常了。我懒得翻白眼,对他说:「打电话给范澌,看我的情况他有没有办法解。」林简捏了捏我的手,见我凶狠地盯了他两眼,乖乖掏出电话拨了号码放在我耳边。跟范澌说了情况,最主要的是我就喝了几口果汁,估计是麻醉剂之类的东西溶在那里面。通了电话,范澌说我那药效大概是二到三小时的,我问林简,「药呢?」林简递给我一针蓝色针剂,我叹了气,摇了摇头,「给我白色的。」林简惊呼:「老大……」我笑笑:「给我吧。」药被放在裤袋里,我对林简说:「去缠住李越天二小时。」此时,大厅里,李越天嘴角含笑,冷冷的笑得让人皮肤发寒,「杀了我?聂闻涛,没人比我更想杀你……」他挑衅地看著聂闻涛,「但我不会杀你,至少,小唯不希望我做……」我听了好笑,而厅中的男人听了却只是抬下了手,对拖著「我」走到了门边的人说:「慢著。」他走近,仔细看了看「我」,转过头,冷冰冰地说:「这不是他,他在哪?」他的枪又对准了李越天。林简这时走到了窗边,停住了脚步,回头,说:「老大,这样……」他欲言又止。「就这样了。」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萤幕,淡淡地说。「他,你真要他了?」林简说。「有什麽不好?」林简笑,眨眨眼睛:「老大,我没什麽问题,你认为好那才是好。」「他在哪里?」聂闻涛像是蓄势而动的野兽,冰冷无情地盯著猎物。李越天沈了脸,然後笑著说:「没想到……」他叹气,笑著摇摇头,往外走。「他在哪儿?」聂闻涛的声音冰至极点。李越天头也不回,「你可以开枪,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哪儿。」他走到门边,回过头看著聂闻涛,冷漠地说:「你怎麽不消失?没有你,王双唯依旧是王双唯,他能海阔天空飞翔,而不是跟你窝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聂闻涛听了,一字一字地说:「他要的是我,不是你。」李越天踢开门,走了。聂闻涛指著他後脑勺的枪,一直都没有开。我笑了,果然,最懂得我的人还是聂闻涛,就算在暴怒暴伤之下,他依旧知道,我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开枪。他是饶不过李越天,但首先,他会以我的意愿为第一准则;不论在什麽情况之下。这样的男人,竟不用我找,自己就在那里出现,我再一次,为此感到欣喜。两个小时後,李越天进来,他走到门边,看著那两个还躺著不动的保镖,眼睛沈了沈,淡淡地说:「我果然不能小看你。」「你不觉得这一切,像场闹剧。」我也淡然地说著,坐在沙发上翘著腿看著外面已当正午的太阳,血红,却又透著绚烂的光彩。「不,」李越天坐到我对面,笑著点了菸,「虽然没演好,但我总算知道那小子是个什麽样的人了;而我,不会再犯错误。」「你不要军火了?」我还是淡淡地问著他。「要,我还要你。」李越天长抽了口菸,把领带松开,「走吧,你给我的考验都应该完了吧?跟我回家。」我蹲到他面前,靠著他的膝盖,感受他最後的体温,问他:「你就这麽确信我还爱你?」「我一直都相信,小唯,这是我熬下来的理由。」李越天摸著我的头发,还在上面吻了一下,「我们回家吧。」「越天,」我平静地抬起头,把环住他的手紧紧地抱住,「可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小唯,别说谎,你爱我。」李越天叹息,「你只是不原谅我。」我笑,「所以,就算我不愿意,你也会关我一辈子?」我认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等著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