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想要的?」我转过身,看著那男人低垂的眼:「看著我,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吗?」「你……很好,会有很多人对你好。」他转过眼,看著另一处。我笑:「我是很好,看看李越天有多爱我就知道,谁都知道,他能做任何讨我喜欢的事情。可是,你别告诉我,他比你更明白怎样对我好?」他敢说,我就当自己……又错了一次。「你要得到最好的。」他转过眼来看著我,平静地说:「我想要你好,也不能原谅他伤害你。」「所以,你也知道,和他在一起我会继续受伤害,所以,你要灭了他。」我说,「为了我好。「是,可是,我现在要你,要活著的你。」我走了出去,「你想想,你是要我好还是要报复,再来跟我说。」山雨欲来风满楼,我鼻间似乎都能闻到那个男人带来的危险气息。聂闻涛还是来到我身边,蹲在我前面,他说:「要你好,也要报复。」我早知道他的答案,所以我说:「货藏在那里?」如果他执意如此,我只好也只能帮他。我和李越天走到这步,真是老天爷连一丝相见淡淡一笑的余地都不给。天台上没有星光,我只看得见眼前男人眼睛里那点微闪的亮光。而我将为了这点亮光再战一回,是好是坏,尽人事,听天命。李越天,天那边的你,是否想的如我料想的那样?我们已久不亲密,是否,你已改变太多?我真害怕,你比从前残酷……聂闻涛沈了一下,说:「我跟吴起浩说了,他说他会想想法子转出来的。」我笑笑:「相信我,没这麽容易。秦季伤了,他会很快查到吴家跟你头上的。」我淡淡地说:「李越天不会先找吴家,他只会找你,你是主动把命先交到他手上了。」他蹲在我前面,一动也不动,看著地板,倔强又孤傲。他从来都是匹驯服不了的野兽,李越天的强大胁迫不了他,除非他真死了,要不他永远放不下进攻的矛。真是一个怎麽转都转不出去的桎梏的结。李越天放不过他,他饶不过李越天,这早是死结,只可能一刀两断清除所有连系吗?「你别生气。」他说,在他眼里,也许这个才是重要的。我吻上他的脸,轻轻地,说:「我不生气。」我只是烦恼,因为我猜不透李越天的心思。自从听了聂闻涛劫了李越天的军火,我总觉得周遭充满著火药味,像是又回到了李越天的练枪室。里面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枪枝,靶子上乱七八糟的坑坑洞洞,那些拿起枪就表情肃杀的脸,满脑子的,在我脑海里一一划过。我甚至能看到李越天冷冷地笑著举起枪,对准聂闻涛脑袋的影像。我不得不承认,我在恐惧。我饶不过他,所以他也不打算饶过我是吗?鱼死网破,这是你要的结果吗?越天啊越天,我不明白你……不,他不会,我死了,他也就什麽也得不到了。他爱我……他恨我?他不恨我?还是他……已经想到了如何让我屈服的办法?他不放手,他不满我给他的结局,他要得到他要的。不屈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以前认识的李越天。而如今,他变了,或许更深沈,或许更狡诈,或许更……残酷,现在的他,是如此吗?我把所有线全连在一起,只觉危险,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我猜不透现在的他,不爱了,连心思都不能再看破了吗?我苦笑,还是免不了这样的结局。平静的表面最终褪去,激流暗涌,浮上台面。车子尖利的刹车声在门外响起,全世界只有一人有那样嚣张的开车方式,那就是吴起然。我站在门边,看他冷著脸把车门猛地撞上,对我说:「姓王的,你最好有个该死的理由把我给找到这儿。」我走进门,吴起然跟了进来,一脚把桌上的兰花踢掉,把外套随意抛到地上,自己则「砰」地倒到老子的义大利沙发上,说:「给老子酒。」我皱眉,随即笑:「你躲你哥也躲得够久了,再不现身,又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爬上他的床了。」「妈的,闭嘴。」吴起然拿起抱枕砸我。「没酒,只有水。」我也倒下,妈的,谁不累现在。「靠,你过的什麽日子。」吴起然鄙夷地看了看四周,「你找男人的水平太差了,没见过你这麽爱自己找窝囊的男人。」我窝囊?那个被自己老哥逼得满世界玩自杀闹失踪的男人就比我强了?靠,妈的,这小子还是损人不利已,至死也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