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了就好。」那怪老头嘀咕一声,转过身说:「好了,我要走了,以後要是治这小子的话,就不用找我了,不想活的人治了也没用。」我跟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聂闻涛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还是那种毫无情绪的脸,没有温度的眼睛。此时他对上了那怪老头的眼睛,怪老头肩膀缩了缩,没好气的说:「这小子做了换心手术还百无禁忌,发高烧还灌烈酒,神仙也救不了,我救得了这次救不了下次,别找我,要是死了你会给我好果子吃啊?」我听了无语,飞机上为了止轻微的恶心就喝了两杯威士忌也给看出来了?果然人生地不熟,是个人都不把你当回事,例如那个男人……此时就用那种很凶狠的眼神盯住我。不过没几秒,那眼神就又回到了怪老头身上,那黑角落里坐著的男人发出的胁迫力果然有点狠,只见那怪老头把手上的医药箱重新放到桌上,转过身气势磅@地对著老子说:「从今天开始,想要活命,不得喝酒。」我瞠目结舌,看著这个显然是外星人的人,怀疑自己所听到的。酒是老子的命根子,老子从小就拿著当饮料喝,不要心脏也要酒,我妈都制止不了这理念,虽然家里找不到任何一瓶包括啤酒的含酒精饮料。我那风华绝代的母亲也就是因为这个不给我钱,连薪资都要想著法子藉著名目克扣,老子自那以後就无比热爱宴会,因为可以喝到不要钱的美酒。我连这种丢脸没有风度的事都做出来了,就为能喝到我的心肝宝贝们,而这老头,竟然拿老子自己的命来威胁我的命根子?太扯了。撂完这句话,那老头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我看了看还扎著点滴的手,翻了翻白眼,得了,让这老头在我面前神气吧。「给我点水。」我看著屋里头的另一人,然後补充了个字:「请。」那男人站起身离开房间,我四处打量了下我现在待的地方,水泥地板红砖墙,十足的……原生态。身下的床是单人床,被单瞅著还干净,颜色居然是我最喜欢的天蓝色;房间很大,大得单人床在这里面像个小摆设,而房间中间那个大沙包和一堆健身器材,还有那个桌球台子显然占据了这个房间的主要位置。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房间是聂闻涛的,我敢拿我所有财产跟任何人打赌。他拿著水进来了,很显然,我不能要求是装在杯子里的,它是瓶装水;而且他显然不打算放我手中,所以放到了旁边那个堆满了杂志报刊的小桌上。拿过来一拧,嗯,是拧开了的,顺便瞧了瞧那些个书,看到一本杂志的封面上,老子那张笑脸堂而皇之地印上面,我再仔细一瞅,居然是回顾「王双唯」一生的特辑。「我多少也算一个名人啊,算死得其所了。」我调侃下自己,放下水,看著他。「你说我出门要不要整个容?」聂闻涛哼都没哼一声,走到另一边堆著电脑的地方,坐下开机,从头至尾目不斜视,瞄都不瞄我一眼。又来这一套?我叹笑,看著那电脑桌底下那个黑色蓝球,怎麽瞅著怎麽熟悉,这不是我以前用过的那个?然後不是漏气让我给丢了吗?我再仔细看看四周,找不到其他的了,要不我还真以为他从前爱跟我屁股後头,就为了捡些我不要的东西。我认真想了想要不要跟他提这个球的事,但还是放弃了。好歹也是在人家地盘上,多少也得收敛点。於是我很客气地问他:「我问你件事啊,其实这事我也早忘了,现在想起问你一下,就是当年,嗯,哪年?」我偏了偏头佯装想了想,「就是全市高中篮球比赛那年,我高二那会?」我一脸希冀地看著他。他狐疑地看了看我,带著一点点戒备,说:「记得。」很好,我满意地点头,「我有天在市体育馆洗澡的时候把一条银项鍊取下来,走时忘了拿,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找还能找得到吗?」其实当时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回去拿,那是我生日时有人给我的礼物,也不怎麽贵重,我看著好看才戴在身上,丢了也无所谓。不过,我看他怎麽回答我,我趴他身上时,那条项鍊在我眼皮子底下直晃,晃得我一直放不下心来晕过去,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东西,哪能认不出来。聂闻涛果然慢慢地,脸有一点点涨红,当然,我想他如当年一样打死都不承认自己会脸红这件事;然後他眼睛凶狠地看著我,再偏头盯著另一方,恶狠狠地说:「我怎麽知道。」我闷笑,笑得肠子差点打结。天哪,这个男人还是如当年一样好玩,想想,逗他可是我当年的一大乐趣,现在居然也不比从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