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回来吧。」今天早上?好巧啊,也许那两人是同一航班,真有趣……「老大……」林简在那边犹豫。「回来吧。」挂了电话,沈吟了一下,想及聂闻涛来这遭的目的,什麽事都可以为我做?还是,确定我是否真的活著?什麽心思啊,难解,看来男人不比女人好看透……林简一回来,我笑咪咪看著他,他一傻,往後退,「老大,你怎麽啦,不能怪我,又不是我逼走他的……」「切……」我一扬手,示意那样我压根没放在心上,「愿不愿意跟我去希腊看海啊?」「老大,你疯了……」林简莫名惊诧,「真受刺激了……」「去不去?」我和颜悦色再问一次,不以他的态度为忤。林简闭闭眼,壮士断腕般吼:「去……」我轻笑出口:「轻点,我听得见……」「老大……」林简苦哈哈,「我还能怎麽样,你就算要去地狱,我也得陪著,反正你有粥喝也会帮我弄碗干饭吃的……」随便整整带了两套衣服,拎个包,脸上罩墨镜,学生模样般混出境,飞机直达爱琴海……「老大……你看这个怎麽样……」飞机上林简拿著一个酒店资料给我看,宣传照上那四面临海的酒店美轮美奂,沐浴在爱琴海的阳光里,美得不像尘世。「我们不住酒店。」我笑笑。「咦……」林简停住翻资料的手。「我有个房子,在一个小岛上。」「啊……」林简呆了一下,然後摇头笑:「我忘了你算有钱人……」我笑,斜眼看他一眼:「李越天送我的。」李越天送我的,在我二十岁那天,倾尽他所有钱财,还跟别人借了一大笔,在那个小岛上给我买了某个小房子。那时候是多爱的年龄啊,我竟觉得那时希腊的天比我所见过的所有天空都蓝。那个男人送我某幢我在照片中看得两眼发光的房子,在千里迢迢外的他国,他从没去到过的地方,在我二十岁那年。爱上他真的不难啊……所以忘却了,心却空荡荡的……真是该死,不是吗?忘了,心,却空了。那该死的年月啊,就算释怀,但还是少不了唏嘘,就像流著泪笑著唱:我要忘了你,从今以後不再爱你……在爱琴海的小岛上,每天晒太阳,看蓝天大海,喝咖啡,偶尔喝点酒,烟抽得少,有时想不起来要抽。我俨然一派健康作风,骇得林简每天看著女神雕像鞠躬,就差一点没上香。每天会收拾房子,把自己以前留在这里的东西搬出去,有的丢了,有的打包回美国,这样悠闲地过了两个月不问世事的日子。收拾好最後的行李,把钥匙和产权证装进信封,递交给ups工作人员。林简在旁静静地看著,说:「老大,你不是来看海的。」我拍拍他的肩,平静地看著远处的海,「这里曾经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我过来只是道个别。旧梦难重温,覆水难收,爱与不爱,已不重要。」也是割断最後一丝与他的连系,人散了,礼物也该退还了,我的决心,应该让他彻底知道。至於幸与不幸,也懒得再去想……林简被海风吹得红了眼,我提著唯一带走的包,「走吧,人生还有别的,我对自己承诺过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能从头开始,重新来过总会有机会的……」「老大,你累吗?」林简站在身後问我。停住脚步,累吗?岂能不累,任谁这样狂风暴雨愣是不休好几回谁又不累?我笑著回头:「累什麽,我这都是自找的,跟谁喊累去?」有些事没完没了,哪能不累?可是,因果循环,没资格喊累。所能做到最好的就是不把事当事,该忘的忘,该放的放,该清醒的时候清醒,该坚持的要坚持,该……绝情的时候不能余情未了。我已不想再来一次,二次,以往那些够了,真他妈的够了。我矫情,犹豫,表现得像个别扭的王八蛋,拿著自己那点破事可著劲儿地玩弄,心里淌著血玩,玩得最後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什麽狗屁历练,什麽情逢对手一场,真的忘却,是他打我一巴掌然後我立马还他两巴掌,而不是哭著喊著骂著再冷嘲著,就那姿态就说明了你没真正放下。够了,不能再来一次了,要是再回头,你他妈真的是傻到爱琴海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