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真可惜我爷,奶,外公,外婆给我留下的那些个钱财,被堆在银行里发霉,让我这个缺心眼的孙子没花出去。我那泼辣的老妈要是知道她儿子被人认为是个被人养的小白脸,会不会就此把我踢到非洲真正过一把穷人的瘾?早知道这事会被人拿出来笑话,当年真该我养著李越天,也不是养不起。只不过,千金难买早知道;事情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误会就误会,我也不是担不起这名声。想当初,一毕业,李越天就怂恿我找个工作上班,当初还以为他怕我一人待著闷得慌,找个工作可以打发下时间;现在想想,怕也是不想我成天待他房子里白吃白喝,像个娘们一样养著吧。闷笑了一下,也难怪,他可是个爱面子的人。铁子即将结婚还为我的事著急,我很过意不去,他结婚当天我包了个大红包,这小子傻了眼,说:「王双唯,你在哪儿借的这麽多钱。」「再穷也不能寒酸你,你难得结一次婚。」我笑得挺无赖的,看起来,在他心目中,我还真有钱不起来。不过也是,我确实没挣过什麽钱。手上那些个钱全靠祖宗庇荫才有的,还藏在深窝里没被人知晓过,我这调调儿来到b城那天,还被宿舍里几人误认为是江南那边出来的小混混。铁子把红包攥我手中,说什麽都不要,急得脸都红了。我正了正神色:「是哥们就收下。」铁子重重点了点头:「行,这我收下了,不过,你什麽时候缺,一定要跟我说。」我淡笑点了下头,眼睛往酒席里四下转了下,还有不少认识的人,有些人看到了我,还窃窃私语了几下。我一落座,旁边就有人打招呼了:「这不王双唯嘛,好久不见了。」我笑著应付:「好久不见。」「在哪里高就啊?」那人很客套地问。我摇了摇头,很诚实的回答:「没有,混著呢。」今天就算是铁子结婚,我也照样t恤牛仔裤的,不为别的,主意是舒服,我不打算为别人再委屈自己什麽了。人呐,活著得图自己舒坦,委屈可求不了全。「是吗?」那人讪讪地笑了笑,转过脸去,有点不屑,似乎我离了李越天就什麽都不是似的。我记得这个人,叫什麽成可,以前常跟在李越天屁股後面的一人,跟李铁有点亲戚关系,也挺自命不凡的。也难怪,这城里当点官的子弟们都免不了那气息,鼻孔里进的气彷佛都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似的。李越天也有这脾性,只不过那人很会伪装,跟三教九流的人都能称兄道弟的,无论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可事实上那人骨子里,看得起的人根本就没几个。来b城时也想过肯定会见著以前的人,闲言碎语也免不了的,不过也无所谓,这些东西,我已没放在心上。我本就是任性妄为的人,为了那人以前是收敛过些;不过,现在倒没必要了,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必要了。参加完铁子的酒宴,我搭车回酒店,想订去美国的飞机,不过想想,还是先打了个电话去美国。「妈,我过几天来,美国有什麽工作等著我做没?」我躺在床上,抽著烟,跟电话那一头的美女姐姐耍著嘴皮子。「我早就叫你过来,你这死孩子……」我妈骂起人来百无禁忌,连她唯一的孩子也不放过。「行了,我这不听您的吩咐就过来了嘛,记得列队欢迎。」我这嘴,啧,跟我妈学的,不饶人。「不用过来了。」我妈在那边没好气:「过来搞什麽,你老妈我要回来了。」我惊呼:「你破产了?回来避难?」我娘在那头恨得牙痒痒的,像是要穿过电话线过来把我撕了吃掉一样:「臭小子,回来我一定撕了你那张嘴。」「吆,允许您放火,就不许我点灯了。」我也丝毫不示弱,卯著劲跟她杠上了。「老娘忙,没时间跟你贫嘴。」电话那边有别的声音,好像在催促什麽,我娘急急忙忙说:「你也荒唐过了,该玩的也玩透了,我回b城开分公司,你在那儿把公司给我扛起来,先锻鍊了,以後接班也容易。」「啪」的电话一挂,最後说一星期後回来,给我安排工作。我愣在床上,笑了几下,看起来,我妈确实是要锻鍊我了,美国也没必要先去了。我老妈以前跟我说,儿子,作为一个成功的人,他首先得玩得起感情,等感情也能当著游戏玩一样了,那你也接近成功不远了。身为女强人的儿子,我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