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rdo;我点点头,继续吃著饱满的草莓,那鲜红的汁流过我的手,滑到了手肘处,随便在那男人身上擦了擦,不甚在意地说:&ldo;是,他会继续缠著我,他要是放弃他就是不是李越天了。&rdo;&ldo;所以,为了我,你是一定要杀了他的了。&rdo;最後,我总结性地下了评语,尽管口里含满了草霉,话说得含糊不清。天明了,天阴沈。黑得不像白天,就像透著阴暗的黑夜,诡异里藏著血腥。聂闻涛一早接了电话起来要去工地,在走之前去了厨房弄了牛奶,跑到床边把杯子凑我嘴边,看我喝下,嘴角在我额上轻轻地碰了一下,人才走了。人才没走多久,电话响了。我看著电话响了好几十遍,征征地发傻,最终叹了口气,还是过去接了。李越天在那边说:&ldo;跟我吃个早餐吧。&rdo;他在那边低声地说道,语气柔长百牵。我摸著那身上还沾有聂闻涛体温的床单,放在嘴边亲吻,问他:&ldo;越天,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rdo;李越天语气带著笑声:&ldo;小唯,别这样说,你何尝要放过我?&rdo;说完之後,他那边一片静默。我笑,觉得心酸,我示弱:&ldo;越天,让我幸福。&rdo;李越天在那边回答:&ldo;小唯,让我幸福。&rdo;我仰著头对著外边的黑沈天空笑,不让眼泪流下来:&ldo;真的只能这样麽?&rdo;&ldo;小唯,跟我吃顿饭你就这麽为难吗?&rdo;李越天在那边叹息:&ldo;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体好了点没有。&rdo;&ldo;好。&rdo;我静静地回答他,挂了电话,才发现,眼泪在眼角流下,我抱著被子,趴在地上静静地流了一会泪,恍惚地觉得,过去,真的只是爱一场,然後,就真的过去了。那个我曾最爱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学会怎麽爱我。对著镜子我练习著漠不在乎的笑容,我告诉自己:王双唯,这次解决了,你就要有全新的生命,你有全新的爱人,你有全新的幸福,你有全新的信念。过去,真的不是你所能逞能的所说的一了百了,而是,真正的,一了百了。我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搞砸了。这次搞砸了,万劫不复。我还是穿著t恤牛仔裤,来到海华酒店。李越天站要台阶上等著我,远远看去,他苍白的俊美的脸,黑中带著灰白的头发,一身黑衣,阴暗的天空里,他的样子,就像绝望又带著坚定的石像,一动不动。车停下,他嘴角扬起笑,帮我开了车门,看著我走下,他说:&ldo;像隔了好久,我以为我能帮你开一辈子的车门,一辈子都能爱你。&rdo;我笑,晃过他要牵我的手,一切都过去了,我不能装作真的漠不在乎。他坐在我对面,慢慢地倒上果汁,他曾爱我,也许现在也爱我,他乐意为我做任何事,包括在餐桌上为我表示他的诚恳。他跟聂闻涛最大的不同,就是乐意表达他对我的爱恋,不管在什麽地方,只要他想,他会让全世界知他所衷爱的人就是我,而聂闻涛,他只会知道什麽对我最好,什麽对我最坏,然後,按著他所能决定的人所有我要的最好而做出决定,在公众场合,他认为,我需要的只是舒适,而不是别人的若有所示的目光。他们的爱,都不一样,我爱谁,谁又是真正能给我所有,谁又弄得明白?我……又能如何?那该死的爱……真的……就像绝望中那题给希望的选择题,不知该到底……该死的选择谁?可是……在坚定之下,迷惘……又有谁懂得?我要的幸福……到底在何处?我已孤寂太久,幸福,到底在何处……餐厅只有他跟我,他坐在对面,微笑,优雅地从侍者手里拿过餐点放我面前,不忘把包住刀叉的餐巾打开。我微笑:&ldo;谢谢。&rdo;喝了口水,不经心地看向外头,落地窗里,三三两两的人在行走,我眯著眼睛仔细地看,一个人慢慢走过来推开门走进来,来到餐桌面前,我看著他,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竟然今天也跟我穿得一模一样的齐晓松,白色t恤淡白色牛仔裤的男人脸上挂著跟我一样的微笑,真让我……看得有点起鸡皮疙瘩。&ldo;王先生。&rdo;他今个儿不叫我章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