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然笑,坐在位置上笑得高深莫测,我看得有点寒,但丝毫不影响我的食欲。吃完擦嘴,这一顿吃得我那个心满意足啊,服务员报帐:&ldo;先生,一共是三万七千六百元。&rdo;我斜眼看吃得不比我少的吴起然,他悠悠地拿著只剩一口酒的杯子转著,不为所动。我一愣,让服务员出去。&ldo;爷,结帐。&rdo;我含了口水濑口,对他说。吴起然拿出钱包扔了张卡出来,我乐,拿著就要张口喊服务生,还不痛快拿出来?这丫的变小气了……&ldo;只有两万块。&rdo;说完,吴起然喝完最後一口酒。&ldo;你比我还穷……&rdo;我一反应过来,脸都绿了,看来这是吴起浩给他这个月的生活费全在这里了。&ldo;你刚才怎麽不告诉我?&rdo;我有一丝丝崩溃的感觉,靠,什麽人……难怪刚才笑得那麽阴险。我痛恨这个小人,连自己都扯进来落井下石的家夥,自个儿爱玩儿刺激还不忘拖我下水,我愤恨拿起手机,跟我妈张口:&ldo;妈,给我点钱……&rdo;话还没出口,我娘就在那边&ldo;呸&rdo;了一口,迅速挂掉电话。我愣,不至於吧,我还没谈数目呢……我是不是已经落到舅舅不爱,爹娘不疼的地步了?吴起然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他不怕丢脸,他最不怕的就是丢脸,我可比他爱面子去了,他知道……&ldo;靠。&rdo;终於忍不住暴粗口,&ldo;你一来就玩我……&rdo;心情愤恨,拿过他手机:&ldo;老子找吴起浩……&rdo;一查,竟然没有他哥的号码。&ldo;服了……&rdo;我瘫桌子上,外边有人敲门,我当作没听到。敲门声继续地响,我一摸脸,&ldo;丢脸丢大发了……&rdo;拿起手机继续找能借钱的主,丫的我能混成今天这德性也真不容易。&ldo;进来。&rdo;惟恐天下不乱的爷竟开口喊,我恨不得双眼能发射子弹把他毙了。找到林简的号码正拔过去,服务员就开口说:&ldo;两位先生,还需要什麽吗?&rdo;我脸一青,摇头:&ldo;不用,谢谢。&rdo;那小子,干什麽,还不接电话……&ldo;好的,先生,刚才你们的帐已经有位先生帮你们付了,有什麽需要请告诉我……&rdo;那服务员笑得比刚才更甜,活像塞了十大桶蜜。我傻眼,搞什麽?电话那边林简在那边叫:&ldo;老大?老大,什麽事?&rdo;我挂了电话,弯弯嘴:&ldo;哪个先生?&rdo;&ldo;李先生,他说是你们的朋友。&rdo;&ldo;哪个李先生?&rdo;我还认识哪个姓李的先生?丫的:&ldo;那个,叫李越天的?&rdo;&ldo;是的,先生。&rdo;一扬手,有点被人觑瑜的不悦感,&ldo;fuck……&rdo;吴起然却笑了,戏谑地看著我:&ldo;我就说了,跟著你,活像在看流动肥皂剧……&rdo;关於有些年月有些人的情感终於尘埃落定,寂寞在一个人的时间里钻出细缝,时不时来造访你空荡的胸腔……例如夜深人静时。给聂闻涛电话是我寻思良久的事,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给反应──他不笨,知道我是在拿另一件事转移很多的事,或许他就是看得太明白,才不想在我这里得到什麽,以前这样,现在也这样。他活得太清楚,我弄不清楚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一向不太顾虑别人,除了我自己跟自己所关注的人,所以我爱的人更爱我,不爱的人会轻易恨上我。但他不……恰恰是他不想在我这里图谋什麽,爱也好,恨也好,都不是他想要的。我突然发现……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可惜的是他不奉陪我的游戏,他坚固著他的世界,不为我动摇,他可以把他的命给你,但他不会把他的脑袋里装的东西送上给你,赁是如此引我……注目。深夜,玩弄著手机,玻璃窗外没有星空,只有黑幕一片,就像人心底的黑洞一般,望不到边际。我按了他的电话,不说话,房间里只有昏黄的台灯,和赖在椅子上四肢无力的我。那边也不说话,良久,良久,久久无语。一个小时过去,睡意来临,扯过毯子裹住身体,下滑到地板上,隔著薄薄的毯子渐渐入睡,手机还在耳边,那边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像我一样把电话放在耳边,但他没挂,再好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