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然看著王双唯动不动就躺著不说话,看著那个萎靡的人说,&ldo;如果不行,我来解决你。&rdo;王双唯眼睛不会眼开,嘴里却懒懒地说,&ldo;你敢,我这拖著,还不是让他活著,你少管我的事。&rdo;吴起然就坐旁边再去画他的画,有时候,他觉得他与王双唯都是被困住了。人呐,活到最後,图的不是自己了,而是心上那些人的安乐……他与王双唯,心上都有那麽一个人放不下。往往这些时候什麽办法都是捉襟见肘,人能做的就是忍耐,忍耐爱的人再多些幸福,忍耐自己不要成为那人的负担。谁都不能与时间这魔鬼相斗。王双唯醒来时,聂闻涛又回到了家里。好像只要一睁眼,他都会在身边。王双唯无声地笑,慢慢走到他身边,双臂抱著他的腰,轻声问:&ldo;回来了?&rdo;做饭的聂闻涛放慢了动作,&ldo;嗯&rdo;了一声。相处很久,这个男人还是不爱说话。自小到大,从没见他多嘴过几次,除了年轻时候为他咆哮过的那几次失态,其余时候,他都缄默不语。王双唯抱著他,都觉得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此,最近怕是觉得离别之时不远了,平生的多出几丝感慨,看著他在眼睛里,心安之余又有几丝悲凉。这样的男人,如果可以,他真愿意好好宠爱他,与他对酒当歌,纵情狂欢,而不是时时要思寸著,自己走了之後,他又要如何过活。爱上自己这样的人,怕也是他的不幸。有时候,王双唯都想,如果他不那麽在意他,只要少在意一点,他也怕不会这麽操心……他宁肯他少爱一点,如果时间可以来得及,他不愿意纠缠聂闻涛,只要他少爱一点,哪怕自己在惶恐的边缘一日一日徘徊,也胜过今日要抛弃爱人离去的凄惶感。可这世上,是真没後悔药的。两个人的相处近来安静了许多。王双唯已无过多精力戏弄人,大多时候只是躺在聂闻涛身边,拿著一本书翻翻,更多的是与聂闻涛手指交缠,拿著聂闻涛一个熟悉得闭上眼就能清晰纹路的手掌能看上半天,直至再次睡去。俩人交谈甚少,聂闻涛看他睡去,会帮他盖上轻柔的毛被,等到公事处理好,再抱他去床上俩人睡著。一天这样一天的,外面的人都日日夜夜笙歌乱舞,醉酒求欢,可聂闻涛却安之若泰,怀中抱中的人,已超出他今生愿望所得,他再也无别的所求。小胖也变成了老胖了,他早就知道不对他们之间有过多言论,只是在三百六十五天中的一天会对聂闻涛说,&ldo;你是老板,也可以出席下年会……&rdo;聂闻涛一般都不会回答,只是有一年他看著又胖了的老胖说,&ldo;我狠辣至今,不过想有朝一日跟他站同一顶点时能维护他,我还在这里,只是他还需要我坐在这个位置。&rdo;年纪大了的胖子苦笑,後来那年,他没再重复那个问题。晚上吴宅里连接主卧的阳台上,吴起浩问吴起然,&ldo;聂闻涛何不干脆放下公事陪著双唯?&rdo;吴起然冷笑,&ldo;小唯没说放,他敢吗?&rdo;吴起浩沈默。吴起然撕了自己画的画,把头发扎起,瞥了一眼才说道,&ldo;小唯不喜欢他老围著他打转,他不喜欢,聂闻涛就不会逆他的意。&rdo;吴起浩叹了口气,&ldo;他是个死心眼,要不也不会只为一人忙活了一辈子……&rdo;吴起然抿了抿嘴,他心情也不好,被王双唯感染了气息,老觉得胸口有种要爆发的暴躁,&ldo;死什麽死心眼……&rdo;说到这里他没再说,泼了一画纸的黑,再次沈默了下来。白天时,王双唯在院子里对他说,&ldo;生死与共,确实是人生一辈子最想得到的美梦,可是,真爱到那地步,谁真正舍得爱著的人跟著去,尤其,让他舍下他努力拼了一辈子得到的一切,他每走的一步,都是踏著自己的伤骨过来的,我不想也不能否定这些。&rdo;吴起然想,如果非要死的话,他也愿意自己死了,而让吴起浩活著。伤痛总是可以随著时间慢慢抚平一些的,身为强者的男人,就算为失去爱人哀伤,也必有别的事物代替。就算不是……也但愿如此。爱总是让人卑微。==========王与聂1前言:写到前面的状态已经是桎梏了,其实没什麽好写的了,说来说去无非也是那麽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