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他就再也睡不下去了，也没有看著姜航，就那麽疲倦地感受著姜航的体温──他并不想打扰姜航休息。早上姜航的身体动时，他知道他醒来了，他跟著他睁开了眼，朝姜航笑了一下。姜航过来亲他的脸，笑著问他：&ldo;睡得好吗？&rdo;商凌点头。他知道他他一夜两夜未睡的话，脸上是不会有什麽特别的痕迹的。姜航观察能力一流，但，那仅仅是对外人，而他从小就和姜航在一起，这点小细节还是可以让姜航忽略过去的。&ldo;要起来？还是再睡一会？&rdo;姜航说著时，却把被子给他盖得更严实了。商凌看了下他的手，笑著摇头，&ldo;和你起来。&rdo;&ldo;你真乖。&rdo;姜航笑得深遂的眼睛都起了光。商凌笑著咬了下嘴唇，去了浴室，给姜航挤牙膏。吃早餐的时候商凌没什麽胃口，但还是硬多把一碗稀粥和一碗肉羹吃了下去。快要出门的时候他有些反胃，被家里的老狐狸不小心瞄到。商凌有些迟疑，本想去趟洗手间吐掉，但他还是选择老实地走到了关凌面前，轻声地跟他说：&ldo;爸爸，我昨晚有些没睡好，刚吃下的东西有些反胃。&rdo;这时姜航已经走了过来，商凌有些沮丧，怕姜航知道，可能得带他去医院。可事实上，姜航有个案子要审，姜航不可能不去，所以结果就会是他先去医院，然後姜航中午赶过来。人这样跑动，哪怕是个正常人呢？恐怕都受不了。&ldo;等会我就要出门，姜航，他今天不送你了，他跟我走。&rdo;商凌正觉得事情终究避无可避的时候，关凌开了口。&ldo;去哪啊？爸？&rdo;姜航回头看了眼商凌，转头笑著对关凌说。&ldo;你走你的……&rdo;他们爸爸扯扯嘴角说了句就走了，没理人。他不说，姜航还是要听他的，所以商凌送他出门的时候他只能无奈地跟商凌说：&ldo;不知道要见哪个老狐狸，你要是对付不来，给我电话。&rdo;&ldo;不会有事，爸在的。&rdo;商凌好笑。姜航&ldo;嗯&rdo;了一声，摸摸商凌的头和耳朵，又亲了他的额头一下，这才进入车里。商凌站著看著他的车远去，过了好一会，才回到房间里。&ldo;去阳光房睡一会。&rdo;刚进客厅，坐著喝水的关凌眼也没抬地说了这麽一句。商凌&ldo;哦&rdo;了一声，没有反抗地朝阳光房走。刚推开门，就闻到一阵清香让人放松的淡淡味道，商凌这时也看到了一大早消失没一起吃早餐的父亲也睡在了那张大沙发床上。他犹豫了一下，只一下，就靠在了另一边，拉起看得出是刚放在沙发床上的被子盖到身上，回过头看了看他爸的背影，就转过身没十几秒就睡了。过了两个多小时，关凌前来看他们，看他们睡得很沈，不由摇了摇头。商家的人啊，最好，也最不好的一点就是相似性太高了，那执拗到近乎本能的本性都是如此相同，也哪怕不相互喜欢对方，对对方不以为然，也不会真的舍弃对方。沾一个等於是沾上了全家，就算是圣人恐怕都不堪其扰。有时候关凌也难免想，当年没有唐吉林推波助澜，或许当年他还能逃过这劫──无论走後日子是有多惨淡，也许一辈子都会想念商应容，但也好过真跟这家人耗到死。只是时光不可倒流，关凌也只是想想，更多的时候，也就是这麽有条不紊地处理著有关商家人的事。他早已经能非常顺手地拿捏著商家人的神经了，等商绯虹死了，商应容死了，姜航也就一个商凌头疼了。他有生之年，大概还能等到商绯虹死了，商应容的话可能他拼不过，但按商应容那看似冰冷实则其实也冰冷的性子，也给姜航他们造不了太多的麻烦。死了的时候给他抬抬棺材就好。关凌的如意算盘敲得叮当响，他理智地盘算著所有的一切，并还能自得其乐，有些感叹起自己这算是被人利用的一生，还能多赏自己一杯酒喝。中午的时候他正喝著酒呢，阿清就过来了。把剩下的半瓶给拿了，说他要带回去和他儿子喝。关凌笑，又挑了一瓶给他。阿清最近在策划关凌的旅行线路，哪怕关凌得半年後才能动身，但他已经在算著要经过的公路得要带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