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海又来了电话,问他去不去香港购物。秦峻苦笑,&ldo;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哥,现在没饿死那是我家那汪汪大人怜惜,哪有余钱和你去败家啊。&rdo;戴海在那边骂他,&ldo;死秦峻,你多少天没出来了?你也不怕憋出病来。&rdo;秦峻挠了挠头,&ldo;这病能憋得出麽?都好几年了,我怎麽一天活得比一天滋润?&rdo;当然,也一天比一天瘦,他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补充道。挂了电话,他去厨房找吃的,发现整个冰箱里连根蔬菜都没有,他站在空荡荡的冰箱面前,脑袋一片空白,想好久都没想起自己需要想点什麽填补下满目疮痍的空白,最後只好叹了口气,把司机送他的鸡蛋拿起两个和着方便面煮了。其实,这几年,自己是真的越来越不在意自己了。我得对自己好点。你看,他都那麽好。比以前看起来更成熟更稳重更有内涵也更有魅力,温和翩翩得如浊世智者一样让人如沐春风。所以,我也要好点过,要知道,那个人是个好人,如果知道自己过得不怎麽样,怕又是会愧疚吧?秦峻这麽想着,怎麽说,如此深爱过的人,如果偌大一个城市都莫名其妙地相逢了,那还是要让他知道他其实没有错,没有他自己依旧能过得还成。当年,怎麽说也是他拖了下了这趟不易好走的浑水,撇去那些情爱,道义上总是亏欠的。把这些补上,他们总是没亏没欠,也好心安理得,也好让他能跟别的人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他得不到的那些幸福,他们没维护得久的幸福,如果有另外的人给他,那他会自动扫清自己这颗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绊脚石的。谁叫他,他早就知道,他从来都不是那个小朋友的对手。既然选择了放手,那还是干干脆脆的好,不管徐誊腾在想什麽,他们都已经没有再可能了,他们的缘分已经在那几年都被浪费干净了。秦峻知道自己没法再重来,那只能断了那个人也许可能存在对他还尚余的感情,让他干净投入别人的怀抱。这样他们之间,就真的不亏不欠了。汪汪打来电话,说:&ldo;那天吃火锅碰见的人来咱们店里找你好几回了。&rdo;秦峻嗯了一声。汪汪说,&ldo;嗯什麽嗯?&rdo;秦峻刚练完三小时的拳,这时已经满身汗水累倒在沙椅上,他喘着气无力地说,&ldo;前情人……&rdo;&ldo;那个让你伤心得把自己卖了还想往自己身上砍两刀的前情人?&rdo;汪汪一针见血,声音冷了下来。&ldo;不至於吧……&rdo;秦峻含糊,&ldo;都过去的事了。&rdo;&ldo;秦峻,你就为了那麽个人成了当时那孬样?&rdo;汪汪紧接着还要说,秦峻打断他,&ldo;汪汪……&rdo;他从沙椅上无声地跳坐了起来,严厉地叫了一声,顿了一会,他叹了口气,&ldo;过去的让它过去吧,我现在不是挺好的。&rdo;&ldo;挺好的?&rdo;汪汪冷笑,&ldo;秦峻,你还真能大度成这样了,早知道你跟圣母一样,当初我就不该救你,让你他妈的烂死在街头被苍绳钉死也没人知道你是谁。&rdo;《所谓爱情》004&ldo;那你也得报复。&rdo;汪汪恨恨地说。秦峻哭笑不得,&ldo;那我也得有那闲功夫啊……&rdo;&ldo;你天天呆屋子里就有时间了?&rdo;汪汪没好气地说。&ldo;至於麽……&rdo;秦峻对有仇必报的汪汪实在无可奈何,&ldo;都这麽多年了,放下的,忘了的都差不多了,何必为一时之气再起纠葛。&rdo;汪汪顿了一下,哼了一声,心有不甘地说,&ldo;这倒是。&rdo;秦峻知道在汪汪眼里,以前自己确实太过落魄,当初跟徐誊涛分手,就算明知这个结果还是难免有些伤心,一个不小心让自己的左右手暗算了去,被赶出了公司。这下可好,情场失意,连事业也跌到谷底,当时有点想不开,成天买醉,大冬天的混迹於各个巷子酒吧,那个冬天,就差点没把自己醉死在那些乱巷里。最初一开始放手,是真的不习惯,醉了胡言乱语时老爱叫徐誊涛的名字,只是那个冬天,无论怎麽叫他,都没有再见到他。所以,完全绝了念头的那年冬天後,怕是叫他名字叫得过多,他已经不再跟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字,甚至,到如今,他的名字要念出来都要在舌头上打个转,遗忘之後已经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