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地再说一次,&ldo;我要走。&rdo;于是他朝空中开了一枪,走了,前面两具昏倒的人,范澌走过他们身边时,偏过头想,走回去,对躺着的聂闻涛说:&ldo;对不起。&rdo;想想王双唯平时告诉他的行为,还觉得不够,因为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人喜欢的人,他还用自己有毒的血写了字在旁边:&ldo;对不起。&rdo;草坪里的草顿时枯死,对不起三个中文,分外夺目。他站起身来,毫不在乎地把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作为一个杀手,伪装是要擅长的,范澌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有点懦弱的小职员,戴着有点土的眼镜,穿着比较陈旧的衬衫,从西雅图来到华盛顿,不过几小时而已。他坐在一个街边的凳子上,吃着买来的汉堡,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他笨拙地弯腰:&ldo;您好。&rdo;王双唯瞧瞧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捏住他下巴问:&ldo;你把我男人怎么样了?&rdo;他恭敬地回答:&ldo;没死。&rdo;&ldo;谢谢你。&rdo;王双唯毫无诚意地拍拍他的脸,敷衍地道谢。小职员腼腆一笑,换来王双唯一句&ldo;我真想抽死你,连老子男人也动。&rdo;但王双唯没有生气,范澌知道,他上了王双唯的车,咳嗽,吐了血,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ldo;他呢?&rdo;王双唯看都没看他一眼,盯着前面的路,说:&ldo;他姓李。&rdo;&ldo;嗯。&rdo;淡淡的回语。&ldo;你应该非常清楚他的背景。&rdo;王双唯开着车,很稳,但速度飞快,&ldo;他们家不会允许引以为傲的下辈要一个男人,尤其像你这种以杀人为乐的东西。&rdo;范澌漫不经心地&ldo;嗯&rdo;了一声,擦着枪,问他想知道的重点:&ldo;他呢?&rdo;王双唯看他:&ldo;你要如何?&rdo;范澌拿了枪,比着前方,眼睛透过玻璃像是能看透所有障碍:&ldo;杀了他。&rdo;范澌带着他的枪,拿着王双唯给他的地址,去了他要去的地方。晚上范澌的知觉要比白天好,精力也是。他替自己打了针,足够支撑好几小时,他的血其实已经彻底不干净了,这个时候配制出解药来他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一切的麻烦根源是那个男人。他要死了,首先要解决他。范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男人的眼睛睁开,淡淡一笑,说:&ldo;你来了。&rdo;范澌点头:&ldo;这次,你可以死了。&rdo;他摸着李呈天的心脏,着迷地道:&ldo;我会让它有个好归宿的。&rdo;李呈天淡淡地说:&ldo;来不及了吗?&rdo;范澌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诚实地回答:&ldo;来不及了。&rdo;&ldo;所以,我得死。&rdo;李呈天坦然地说,坐了起来,交握着手思考了一阵,抬起头还是看着范澌在看他,问:&ldo;为什么不动手?&rdo;范澌说:&ldo;我不想先死。&rdo;他补充,&ldo;但你得。&rdo;李呈天看了看自己的手,把枕头底下的枪抽了出来,扔到地板上,&ldo;你可以不用担心。&rdo;他把抽屉拉开,黑色的盒子放在里面,说:&ldo;这是你要的东西。&rdo;他说:&ldo;如果换血,你可以活下去,你知道的。&rdo;范澌点头。&ldo;我找好了医院。&rdo;李呈天说:&ldo;很安全,地址在里面。&rdo;范澌疑惑:&ldo;你知道我会来?&rdo;&ldo;你会来。&rdo;李呈天笑,&ldo;你怎么可能把自己命交到别人手里?&rdo;范澌笑了,天真孩子一样:&ldo;谢谢。&rdo;他说:&ldo;你跟我父亲一样,一样的……冷酷虚伪,我很喜欢。&rdo;李呈天看着他,坚硬的男人眼里有淡淡忧伤,他说:&ldo;是吗?&rdo;&ldo;是的。&rdo;范澌乖巧地点头,扣下扳机,子弹射了进去,李呈天身体一抖,然后睁着眼,有点奇怪地看着范澌。范澌说:&ldo;我不想要你死了。&rdo;他把银手枪擦了擦,说:&ldo;这是我师父给我的。&rdo;&ldo;我用这把枪把他杀了。&rdo;范澌说:&ldo;你会要我用它杀了你吗?&rdo;李呈天摇头:&ldo;我不想,但如果你要,按你的意思来。&rdo;他温和地笑了笑:&ldo;你觉得你能接受就好。&rdo;范澌点头,看着他的脚尖:&ldo;他说要你死,而且很多人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rdo;他偏过头,看着李呈天笑:&ldo;我想试试,我们在一起又怎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