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祁德隆留连在任何绘理有可能出现的场合,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如痴如醉,绘理是非常娴雅的女子,传统的日本贵族式教育令她充满古典的气息,那是一种祁德隆所不熟知的气息,无可形容的优雅,从一举手一抬足中渐渐渗透出来。七十年代初,虽然有很多旧时的贵族都在长久的战争年月中衰败下来,但嵯峨氏因为广有产业的缘故仍然生活富足。所以即使华族已经不复曾经的显赫地位,可关起门来他们仍然维持着自己的贵族作派。真正的矜贵,不必故作什么姿态,即使是目中那一点点谦和的光都是傲慢。&ldo;我并不打算将绘理嫁给一个平民。&rdo;绘理的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平静,他甚至还表达出了一丝极为有分寸的歉意,而那低头的弧度在祁德隆眼中看来却是绝境。他生性狂傲,自问无事不可为,那是他人生的暗涌18.樱纷飞(下)在那一刹那间,他却怔住了。绘理有一张好似平安时代王妃般古典的脸,皮肤光洁,头发乌黑,眉如弯月,唇色鲜润……在那一刹那间,祁德隆被那句惊人话语击中,又宛如初次见面似的,跌进这张容颜里,怔忡着,迷醉不语。&ldo;对不起,让先生为难了,绘理的确太冒失了,真是太难为情了……&rdo;当一切迷离的光幕破开,祁德隆看到绘理明润的眼睛里流露平静的悲伤,淡淡的,却令人心悸。有没有人知道快乐的力量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但至少不必怀疑,它可以点亮一个冬日清冷的早晨。祁德隆因为太兴奋了,所以一个上午都没有穿外衣,等到晚上开始伤风,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却在甜蜜的傻笑。为防夜长梦多,他连夜带着绘理回到容川,并且为她伪造身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