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舒服吗?&rdo;夏明朗吻着陆臻的发尾。陆臻慢慢点头,又噫了一声。&ldo;怎么了?&rdo;夏明朗撑起半边身体,凑到他耳根处吐气,几乎把陆臻整个拢在怀里。陆臻微微皱眉,犹豫……半晌,慢慢摇头:&ldo;算了。&rdo;唉……怎么又没用套套,不过都到这份上了再让夏明朗退出去,陆臻简直觉得都有点对不起自己。这是一种无法激烈的姿式,一切都很慢,抱着,慢慢地蹭,全然陌生的感觉,新鲜而温情。他们过去所有所有的体验都不是这样的,过去只要进入之后就好像坠入异度空间,没有思考,没有理智,时间与空间凝缩成一个点,只有你与我,别的什么都不存在。而现在的一切都很清晰,所有的感觉,触觉,视觉……没有被放大也没有被异化,真实的肉感,柔软而温暖。手指擦过皮肤的细微涩动,触到汗液时滑腻的流畅。我又被他包围了,陆臻心想。而这一次,不像幻梦也不曾神魂颠倒,这一次分外真实,被他的气味与身体完全彻底地包裹住,不愿放开,不想逃避,如此依恋。陆臻扣住夏明朗手指抚摸自己,让结合更为紧密。灯光在墙壁上勾出暗色的剪影,轮廓起伏,像一个被放大了的人,分不出彼此的界限。陆臻出神地看着那幅剪影,那&ldo;个&rdo;人在动,像一幕生涩的皮影戏,臃肿而缓慢,如此的笨拙。他无法从那条轮廓线中分辨哪一段是他的,哪一段又代表着夏明朗。他动一动腿,把自己的那部分找到,夏明朗的手掌跟着滑下去,抚摸他腿侧的皮肤,同时取代了那条线。陆臻试着把手臂往后伸,扣住夏明朗的脖子,身后的人顺着那力量的方向探过来,挡住他的视线,同时吞噬他的嘴唇。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吗?当他感觉到被包围的同时,那个人也向他弯曲了,契合着他的棱角与弧度,在改变,都在改变……无论他的初衷如何,是不是愿意,是不是欢喜,都变了!&ldo;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rdo;陆臻在极近的距离凝视那张脸。漆黑的,陶醉的眼眸,含笑的唇,亲吻着,轻轻碰触。&ldo;喜欢你么!&rdo;夏明朗轻笑。&ldo;为什么喜欢我?&rdo;&ldo;因为你对我好啊!&rdo;原来是这样吗?他曾经想过很多,很多很多,想到头都疼了,脑子都要炸了,他想到很多理由,说服自己,说服别人。可是理由永远都只是理由,不是事实。理由需要用很多语言来编织来构建,而事实,总是那么简单到好像不需要任何形容。曾经,他希望给他最心爱的情人最完美的爱情,他希望夏明朗可以自由地享受他给他的爱,永远无罪,永远无疚,可是那终究是不可能的,无论他用多少理由与决心去打造那样完美的爱情,然而那终究还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不是事实。陆臻慢慢地笑开,弯眉笑眼,如春光般灿烂。他忽然想起中国人是不说情爱的,从古至今,中国人,是不推崇情爱的,我们说恩爱。恩与爱,揉在一起,不可分舍。大约相爱到尽头也是一种恩,那是郑重的沉甸甸的存在,不像情那么自我,可以不知所起不知所终,飘忽忽来去无踪。人们在恩爱中相望,你施给我,我若受了,我当感恩,我再还给你……施与受,反反复复地轮回。两个人,在时光中打磨着自己,也磨砺着对方。相濡以沫,恩爱缠绵。‐‐平凡生活完‐‐夏珍念头这玩意儿,就像墙角的蘑菇,平时好像都看不到,可是一场透雨浇下,&ldo;嗖&rdo;的一下就冒出来了,还白生生的一簇接着一簇地长,让你想忽略都忽略不成,非得去拔了它,才能好好安下那个心。后来夏明朗回头想,自己也有些搞不清那一时的冲动从何而来,是因为白天在湖边陆臻逗那个牙牙学语的奶娃娃逗了太久?还是晚上与小朋友们挥手道别时他的眼神太过留恋……又或者更早一些,在那个寒风呼号有如炼狱一般的冬夜,唯一温暖的他的身体贴在自己胸口……他说,我们要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夏明朗沉默地看着陆臻站起来开窗,扑面而来的夜风中挟裹着孩子们的喧闹与家长的呼喝,他看到陆臻脸上有隐约的笑意与温柔。是啊!如果我们能有个孩子该有多好?他长着我的眉毛与你的眼睛,他会有你的嘴巴和我的鼻子,他一定会很帅。夏明朗有些索然无味地把psp扔到一边,陆臻已经再次进入了工作状态,对着电脑,心无旁鹜。夏明朗歪着脑袋胡思乱想,想了半天又笑了,颇有些自嘲的:得嘞,别说生不出来,真生出来了要怎么带呢?那是个人又不是一条狗。他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皱眉,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忽然跳下床,拿着手机跑到客厅里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