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纯洁的透明的玻璃一样的灵魂,他们的手上染着罪犯的血,也可能有些无辜的冤魂,而这一切好的与坏的他们都得承受。然后我们应该怎样去对待他们?我不想把他们封在黑暗中,阴险地相信他们都是阴暗的见不得光的麻木不仁的一群人,然后心安理得地把自己与他们隔绝开。那太可笑,因为我无法宣称我的生活不需要这些人,我不能一边享受着他们的保护他们的服务,却居高临下地忽视他们,以显示自己的高贵正义。我宁愿相信他们是与我们一样的人,他们是活生生的,会悲伤会痛苦,有欢喜也有快乐,会迷茫却又坚定,他们向往阳光温暖、善良光荣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了贱民的工作,然而他们并不贱,因为我们的生活需要他们,他们在为更多人的安乐而牺牲。我不信任纯白的英雄,他们太脆弱,轻易就会崩溃,轻易就会死去,真的勇士是在沧海奔流之后仍不失英雄本色。圣人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是当广厦危斜,谁来挽狂澜之即倒?有人告诉我,那是枭雄。或者是的,所以队长是枭雄。3.关于信仰和我们的国家我最近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想起一个非常真实的故事,因为故事的主角是我的家人。我奶奶当年念大学的时候是地下党,干革命的,解放前家里很有钱,于是解放后,干革命的她等于是革了自己家的命。因为这个出身,她在建国后一次次的运动中被排挤,而我爷爷虽然根正苗红,可因为不肯离婚,最后全家下放农村。文革后,政府问她是不是还愿意出来主持教育局的工作,她很乐意,甚至是非常热情地,非常认真地开始工作。被打倒二十年一朝平反,所有的补发工资,一分没要全部交了党费。可能有人会觉得这很傻,你的政党你的国家你原来为之奋斗的事业辜负了你,现在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要你为他们卖命,那怎么可能?有很多人不能理解那一代的人,以为他们傻、愚忠、被人利用,为他们嘘唏不已,我曾经困惑过,现在却能够理解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那一代的人,是真正有信仰的,我奶奶从来没有怨恨过新中国怨恨过她的政党。为什么?因为她相信她就是党,她就是国家。她觉得真正的共产党员就应该是她那样的,她觉得文革那些年,甚至更早的那些年,那些风波只是一时的小人得志,那些人不能代表她心中的中国,也不能代表她的政党。她要坚持,正面对抗不行,她暂时忍耐,所以文革之后当她有机会再次出来工作,她非常兴奋,因为那是她的胜利,他们的胜利。我不想从更高更宏观更冷静的角度去判断她的一切,因为我坚持认为,一个有信仰的人是幸福的,我奶奶一生高傲,她的确吃过苦,但没人能伤到她的心。现代人,可能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情怀了,那种为天下任,真正心怀大志的人,已经随着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有些时候我看到网上那些言论,那些人冷笑着说出:爱国?我爱中国,可是中国爱我吗?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和立场,可有时候也会想到我的祖辈们,如果他们还在,他们会怎样去评判这些话?他们可能会困惑,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觉得&ldo;我&rdo;和&ldo;中国&rdo;是可以分开的两个个体。因为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中国,中国就是我。于是我忽然真正明白了队长说的那句话:人会走,事会变,唯有信仰永恒不灭。是的,不要把信念押在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身上,不要因为原本与你同路的人伤害了你,就放弃自己脚下的路,就开始动摇自己曾经相信过的。我想这个道理不光是适用于那些虚幻的信仰与主义之争,更适用于我们生活中的每个点滴。佛说:我们应当以法为师,万物之形无不寂灭。我们要做自己的火炬,做自己的庇佑,不必另外寻求,用真理来照亮和庇护自己。于是我忽然不再害怕有一天队长和少校会被自己人辜负与出卖,因为会辜负他们的,不是自己人。注:语出《涅槃经》。有自行翻译删节。27.梦开始的日子小陆少校的花园大赏终于收官,曹亮走的时候很低调,不过陆臻还是在门口堵上了他。&ldo;我还是让你失望了。&rdo;曹亮要比陆臻大几岁,于是黯然的神色看来几乎苍老。陆臻尴尬地看着他:&ldo;曾经成为你的队友,我仍然觉得骄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