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陆臻却觉得他什么都听到了。在那个瞬间，他被这束目光所穿透，像一只枯叶做的蝶，被人钉死在灰墙上。陆臻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ldo;麻烦，把这些人尽快处理掉，要不然，我会很难做。&rdo;你会绝望吗？陆臻用一种探究的目光与他对视，当你相信我真的已经背叛了你，你最信任的组长，最亲密的战友……你会怎样？没有回答，只有愤怒。陆臻僵硬地转过头，冯启泰已经把脸哭花，曹亮眼中茫然得好像什么都看不清，宋立亚拒绝看他，视线始终落在地面上。陆臻心中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拿出身体里最后一点力量走出门，当确定他的背影已经在他们的视野中消失之后，陆臻像是忽然间脱了力，跌坐到路边的一堵矮墙下，尘烟扬起，迷花了眼睛。朦胧中看到有人走过来，像是从青天绿水间行来，因为气息太熟，陆臻闭上了眼睛没有动，感觉着一只温暖的大手按在发间揉了揉，滑下去，把他的脸抬起来。&ldo;哎，怎么哭了？&rdo;夏明朗笑道。陆臻闭着眼睛。26．&ldo;方进，过来看看，这里有个比你还没用的了。&rdo;夏明朗的笑声温和平正。陆臻终于睁开眼睛瞪着他。&ldo;怎么？&rdo;夏明朗笑眯眯地逗他。方进抓抓头发走过来：&ldo;臻儿，别怕，第一次都这样，哈哈，我当年硌得我晚上都不想睡觉，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个坏人。&rdo;陆臻胡乱抹着脸上的水迹，一边抬脚踹过去。夏明朗看到他胸口的伤，指尖凑上去沾了点血：&ldo;怎么搞的？&rdo;&ldo;何队手下的人嫉恶如仇。&rdo;陆臻笑道，眼神意味深长。&ldo;以后专心点。&rdo;夏明朗叹气，顾左右而言他，招呼着陈默：&ldo;跟里面联系好了吗？&rdo;陈默点点头，夏明朗手臂一张，勾着陆臻的脖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院里，花衬衫正爬在架子上面解绳结，冷不丁打眼看到陆臻吓得差点从架子上掉下来。&ldo;他、他他他……&rdo;花衬衫指着夏明朗，又指着陆臻，最后又指回到夏明朗。夏明朗笑眯眯的：&ldo;介绍一下，奥斯卡最佳男主角。&rdo;&ldo;啊！&rdo;花衬衫跳了起来。陆臻捻了捻指尖上的血，苦笑：&ldo;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看来我是体验派的。&rdo;&ldo;可老大和我说的不是那么回事啊！！&rdo;花衬衫惊慌失措地看着陆臻。&ldo;没事没事，演得很好，很逼真。&rdo;陆臻上前一步安慰半抓狂的小刑警。相似的场境，四台电脑，四个画面，刑求。陆臻抱着肩站在夏明朗身后，胸口的一线血口已经用敷料处理好，专用的胶条很好地止住了血。&ldo;去年你整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吧。&rdo;陆臻忽然道。夏明朗做猥琐奸诈状笑：&ldo;有没有一种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兴奋感。&rdo;&ldo;小生人品纯良，对这种为非作歹的事没有快感。&rdo;陆臻严肃的。&ldo;你得了吧你，&rdo;夏明朗转过脸来：&ldo;我算是看透你了，书生翻脸狠上加三分，咱以后可再也不敢得罪你了，是吧，侯爷？&rdo;方小进用力点头，支着下巴问：&ldo;我说臻儿，反正最后都要玩这一出，你前面搞这么煽情干吗？&rdo;&ldo;不一样。&rdo;陆臻道：&ldo;一个被认为是归属的地方，是应该给人希望的。我们可以制造10倍的磨难，但不要打压做人的尊严。&rdo;&ldo;那现在呢？还不都一样？&rdo;方进不以为然。&ldo;不一样，现在让他们失望的是我，不是麒麟。&rdo;陆臻的眼睛牢牢盯着画面，目光灼热。夏明朗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按住陆臻的肩，笑道：&ldo;你有福啊，正赶上升级，看这画面多清晰。&rdo;&ldo;你们以前摄像头的像素太低了。&rdo;陆臻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了：&ldo;还要多久？&rdo;随行的心理医生还是原来那位，闻言说道：&ldo;是不是看别人被打比自己挨揍还难受？&rdo;陆臻一笑：&ldo;有点儿。&rdo;夏明朗捏在陆臻肩头的手指紧了紧，陆臻抬手在他手背上拍一下，凝眸看着画面：&ldo;你觉得情况怎么样？&rdo;&ldo;基本上都还可以，除了一个……&rdo;夏明朗迟疑。&ldo;曹亮。&rdo;画面上被定格的脸上眼神空茫。陆臻轻道：&ldo;没想到是他，我本来以为会是阿泰，或者刘云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