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的手上有厚茧,身体被打开的滋味痛不可当,真到了要进入的时候反而好一些。固执地挺进,却又有超乎寻常的小心谨慎,紧致柔韧的内壁骤然地吸住他,屏息的快感,全然陌生的体验让夏明朗几近惊恐,遇到阻涩也不知道要先退后。陆臻放松了身上每一寸的肌肉,他看到夏明朗眼中的缁然墨色,黑得不可思议,额角的汗滴缓缓滚落,凝在下巴上,于是贴上去亲吻,把那滴汗水卷进舌间,咸咸的滋味。&ldo;别怕,我死不掉的。&rdo;他哑着嗓子,在夏明朗耳边说。疼痛的感觉很鲜明,可是有另一种满足会将灵魂包裹。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异常的奇妙,热血在体内沸腾着,翻滚出的蒸汽向上聚集,凝结而出的却是晶莹的汗水,对立的两极在体内交织扩散,火烧火燎,忘乎所以。最原始的律动,带出火热的快感,如痛醉般的沉溺。拥抱的力度,心跳的频率,汗水从每一个毛孔里涌出来,融合到一起。当身体融合在一起时,心灵会觉得满足,夏明朗在冲撞时有十足求索的力度,陆臻在疼痛中感觉他的存在,印记深刻之极,最后的一失神,滚烫的液体射入他身体的最深处,好像能把他烧穿。陆臻完全没有留力,以至于高潮时几近虚脱般地恍惚,显然夏明朗也没比他好多少,气喘吁吁地抱着他的腰,浊重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陆臻很想就这样睡着,耳边有灼热的气息,后背上感应着他的心跳。而汗水,像是一种粘合剂,把彼此的皮肤融合在一起,陆臻几乎有些心酸地想,分开的时候应该会很痛吧?陆臻小心地转过身去,与夏明朗相对而卧,夏明朗顿时被惊醒,可是睫毛飞快地颤动着,却没有睁开眼睛。陆臻看了很久,或者说,自以为看了很久,时间像是停滞了,指针停摆,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够了,陆臻,够了。陆臻坐起来穿衣服,速度很快,几乎有点匆忙,夏明朗起身按住他的肩膀,充满了意外地问:&ldo;陆臻?&rdo;刚刚经历过情事的声音低迷沙哑,磁得过份,这男人单凭着一把嗓子就可以诱人犯罪,陆臻听得心跳停住一拍,没有回头,手掌按在夏明朗的手背上。这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宽厚而温暖,掌心里有厚茧,只是握着,就让人感觉到安全和满足。可是……&ldo;谢谢。&rdo;陆臻低下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眼泪滴下去,沾在作训服上,染出一个深色的小小圆斑。谢谢你与我相遇。谢谢你与我分离。谢谢你让我爱你。谢谢你真的爱我。感谢你让我迷恋而不至于寂寞。感谢你这样清醒,逼我离开,不再沉醉。感谢你总是心软,给我更多回忆。感谢你,赐我欢喜无限。陆臻握紧的手忽然松开。&ldo;我走了,队长!&rdo;&ldo;陆臻……陆臻,不是,你等一下。&rdo;如果要比格斗,陆臻永远都不是夏明朗的对手,更何况一个其实不太想走,一个着急要把人留下。夏明朗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臻的脸,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有满眼的困惑,却不问为什么。&ldo;是,是这样的,我现在……你,别走了,你不用离开这里,也别离开我。&rdo;夏明朗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自他成年以来,第一次将一个句子说得如此支离破碎,忽然明白原来等待别人宣判的感觉是这样的,这样惊恐,这样惶惑,每一秒钟都是折磨,即使有十把枪抵着他的头,他都没有这样害怕过。他想起那天陆臻眼底的泪光,他也曾经这样忐忑,满怀期待,而最终心碎。夏明朗不无恶毒地想,陆臻应该马上挣脱他,转身就走,连背影都别给他留下,好让他知道什么叫悔恨,明白什么叫错过,他一生一次的奇迹,被他亲手推开而不再回来。的确如此,他犹豫那么久,活该这样的下场。陆臻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眼中似乎有期待,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夏明朗一向觉得自己能看穿别人的心,可是这一刻他自己心乱如麻,什么都看不透。陆臻嗫动着嘴唇,声音很轻:&ldo;队长,这没有意义。&rdo;夏明朗顿时从心底凉下去。才两天,才两天你就已经完全改变了吗?才两天,你那么久都等了,为什么就能不容我再多想两天?陆臻清了清嗓子,整理思路,声音渐渐清晰:&ldo;队长,我知道你希望我留下来,可是这不现实,不是说你肯妥协,你愿意跟我上床,我就会留下来。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想要全部,你明白吗?我要所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