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无辜地拖长了音调：&ldo;我都没用力。&rdo;撑过最初的刺痛，麻溜溜儿的酸开始袭上来，陆臻不自觉放松，含含混混地反驳道：&ldo;让你用上力，我还有命么？&rdo;夏明朗失笑，劈掌在陆臻脖子上轻轻拍了一下，成功让他闭嘴。整个颈背的穴位都按了一遍，放松肌肉，陆臻只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茫然中好像感觉夏明朗已经停手了，挣扎着就想爬起来。夏明朗按着他靠到自己肩膀上，抬手蒙上他眼睛，说道：&ldo;睡一会，现在兴奋过头，就撑不到底了。&rdo;陆臻嘀咕了一声，夏明朗模糊地听到，大概是：十分钟之后叫我。夏明朗笑了笑，转头看到肖立文睁大了眼睛倍儿羡慕似的瞧着他，便笑道：&ldo;怎么了，小兄弟。&rdo;肖立文眯起眼睛来笑：&ldo;夏队长，您人可真好。&rdo;夏明朗于是笑得更加温和可亲：&ldo;是吗？所以，小兄弟，愿意到我这儿来吗？&rdo;肖立文听了一愣，呐呐地：&ldo;那我得跟咱们营长商量一下。&rdo;&ldo;这还商量什么呀，是爷们的爽快点儿。&rdo;肖立文嘿嘿笑，不说话。夏明朗等了一会儿，听着陆臻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随便找了个柜子把他靠上去，指着表压低了声音对肖立文道：&ldo;一个小时之后叫醒他。&rdo;肖立文郑重地点头，只差没行个军礼。夏明朗跳下车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陆臻歪着脑袋睡得正香，脏兮兮的脸上有未尽的油彩，黑一片绿一块的像一只花猫，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心情不错。混而不乱！严队的最高四字方针，可惜要做到实在太难，好像开玩笑似的，原来的师级指挥官全阵亡了，自上而下的指挥线被切断，各团各营开始自主作战，而战区，原来就被刻意引导得犬牙交错的战区变得更加混乱。包围与反包围，制衡与反制衡，如何最快速而准确地在小范围内集结部队，形成在一定区域内的优势力量，如何与友军相沟通，甚至于在自己行动之前，提前估计自己人的动向，打仗，原本就是个默契活，而现在这种默契变得至关重要。当然同样的，在各个师团之间起润滑和引导作用的侦察部门，他们的担子就更重大，毕竟准确的信息是做出正确决策的前提。侦察，定点打击，爆破，对各种不同的讯息进行处理，传递到合适的地方，夏明朗从来没有觉得一场演习会这么累，以前的他常常只需要面对一个小型的战斗单元，那么，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当他需要协调整体的时候，他的头上还有严正。可是现在严正不在了，夏明朗心想，这大概就是目的，强迫他们这一代的中层力量成长起来，强迫他们更多地独立思考，去除依赖的心理，开阔眼界，习惯在出击之前就先考虑到友军的动向。而这些，远比攻占一个壁垒，或者，打击一个要塞来得更难。于是当演习结束，就连身经百战的夏明朗也开始觉得疲惫刻骨，劳累不堪的战士们在欢呼雀跃，夏明朗悄无声息地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人群之后的山坡上，反正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注意到他。陆臻无声无息地跟过去，在离开他两步的地方被叫破，陆少校无奈地撇撇嘴：&ldo;你这人背上有眼睛是吧？&rdo;&ldo;摸哨技术不过关，回去找小侯爷领罚。&rdo;夏明朗道。陆臻索性扑过去勒他：&ldo;妈的，你他妈脖子上一定有眼睛。&rdo;夏明朗懒得反驳，闭上眼睛让他勒着，陆臻一时无奈，只能放手。&ldo;累？&rdo;陆臻试探的。夏明朗道：&ldo;还好。&rdo;陆臻呼出一口气：&ldo;总算听到一句人话了，回回演习我累得像狗似的，你老人家龙精虎猛，我都要觉得你不是人了。&rdo;夏明朗指了指头：&ldo;这回脑子有点累。&rdo;陆臻兴致顿起，舒展起十指：&ldo;不如让我来投桃报李吧！&rdo;说着，一手掀了夏明朗的帽子，手指按上他头顶。夏明朗一开始还随他乱动，几下之后实在吃不消了，一转身勾着陆臻的脖子，贴到他耳根威胁抱怨：&ldo;你小子拿我的脑袋当球玩呢？&rdo;陆臻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夏明朗顿时发觉不对，问道：&ldo;耳朵怎么了？&rdo;陆臻满不在乎的笑笑：&ldo;手动引导的时候离近了，耳鸣，过两天就好了，你换边说。&rdo;陆臻是不在乎，夏明朗几乎气结，掐着他的脖子骂道：&ldo;你小子怎么横起来比方进还不要命啊！那导弹炸得死人知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