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流丽。陆臻心里叫嚣着,别看了别看了,再看就什么都藏不住了,可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个姿势这个角度,裸身相对,肌肤相合,真的很容易让他有种梦幻一般的错觉。从下往上,视线掠过夏明朗侧脸的轮廓线,然后眼帘缓缓地闭合,把一切都封在眼底。&ldo;喂,哎……&rdo;夏明朗用了点力气去拍他的脸,陆臻皱了皱眉很不舒服似的哼了一声,身体往下滑,额头在夏明朗肩膀上蹭来蹭去。&ldo;哎,哎……行了……&rdo;夏明朗掰过他的脸按在太阳穴上:&ldo;头疼?&rdo;陆臻完全不知道下面的戏要怎么唱,只能听一出哼一出,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ldo;想不想吐?嗯?&rdo;&ldo;唔!&rdo;想吐?为什么?陆臻莫名其妙。&ldo;你呀!&rdo;夏明朗哼了一声,声音里有淡淡的怒气。陆臻在一头雾水之中急速地运转着大脑,然后身体一空就被人捞着腰抱了起来,很别扭的姿势,像是在……扛麻袋似的,陆臻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忍不住有点想笑,只能狠狠地闭上嘴。夏明朗扛着麻袋出去的时候还撞上了熟人,二中队长黄原平颇为惊讶地瞪过来:&ldo;哟,老三啊,你这是唱哪出?&rdo;&ldo;问他吧!&rdo;夏明朗气不打一处来:&ldo;洗个澡都能晕过去。&rdo;黄原平啧啧地扳过陆臻的脸来看了看,叹息:&ldo;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你们家陆臻吗?怎么搞的?你把人操成这样?&rdo;夏明朗哭笑不得:&ldo;凭什么说是我操的?&rdo;&ldo;得了吧,老三,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吗?骨头渣都能榨出髓来的主。这小子呆机房里几天了?我看他三天没动过窝!他那动脑子的事算起来比咱们出任务还伤呢。我说你也真是,别逮着经操的就没日没夜地折腾,改天把人操死了,有得你哭去。&rdo;黄二队长出身福建,平常的时候满口操来操去大家也听习惯了,不会往引申义上去想,偏偏在这当口上陆臻的心情太过微妙,听完他那句话只差没血喷心。黄队长看着陆臻的小脸一点点又飚上血,顿时觉得有趣,拍着他脖子笑道:&ldo;行了行了啊,别不好意思,你这也算是因公殉职,没什么丢人的!哎对了,我说陆臻啊,现在认清了你们家队长的真面目了吧,赶明儿给大队打个报告来跟我吧!你黄哥我可比他会心疼人。&rdo;&ldo;我靠,老黄你当我是死人啊!&rdo;夏明朗挑眉笑骂,抱着一个人尚可以一脚飞踢出去,黄队长眼明腿快,一闪身就避了过去,呵呵笑着往里间走。夏明朗抱着陆臻走了两步,忽然又觉得别扭,试着放下来问了一句:&ldo;醒了没,能走了吗?&rdo;陆臻含含糊糊地答应着,铁了心装脚软,一步还没跨出去就自己绊了个踉跄,夏明朗倒是手快,一转眼又把他捞了回来,继续扛麻包似的把人扛了出去。浴室的外间有几排木质的长椅,夏明朗随便挑了一个把陆臻放上去,扯下陆臻腰上缠的毛巾正要绞,陆臻蓦然间感觉到身下一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匆匆忙忙地挥了挥手,很任性似的把毛巾抢了回去。夏明朗看着他失笑,弯下腰对上陆臻迷迷瞪瞪的眼睛:&ldo;醒了?把身上擦擦干。&rdo;陆臻满头虚汗地握着毛巾,心虚麻麻地凑到面前偷偷闻了闻,真是上天保佑,刚刚瘫在地上的时候被水冲了一阵,基本上已经毁尸灭迹。一旦确定了是没事,陆臻装死的心理又腾了起来,装腔作势地绞了几下,擦着擦着又想继续晕过去,可是一抬眼,眼前空无一人。夏明朗洗澡的时候怕麻烦,一条毛巾卷上块肥皂就是全部装备了,赤着脚来去,没有一点声音。陆臻坐在原地愣了一会,嘴角慢慢浮上了一丝苦笑,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擦身上的水。装得太过,人戏不分,还真以为戏假情真了,陆臻在心里笑了两下,眼中清意一点点漫出来,忽然手上一空,他怔怔地抬起头,看到夏明朗已经把衣服穿好,站在他身前把毛巾又绞了绞,蒙头蒙脑地包了上来帮他擦头发。陆臻蓦然间就觉得眼眶开始发热,可是到底不想哭出来,眼泪都含在眼底,毛巾拖过的时候也就都吸干了。夏明朗坐到他身边一路擦下去,陆臻这次是真的累了,四肢都没有一点力气,任由人摆布。夏明朗把他草草地抹干,转过头却正对上陆臻的眼睛,空空洞洞的,染着刻骨的疲惫,刹时间心里一凉,有一点麻麻的疼从心尖上化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口,疼过之后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