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当然不会赢,我很早就输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很久很久以前,关塔那惯例在每年的暑假把学员们组织到阿拉斯加的针叶林区去做郊游。名为郊游,毕竟是军事名校,总还是带着一点野外生存的影子,只是那一年去的时候由于前期准备的疏忽一部分人的全球定位器出了些故障,于是一群学员散开之后很快的就和总部失去了联系。祁剑刚好,也是这群学员中的一个。只是失去全球定位而已,他还记得集合点的经纬度,在针叶林区还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分辨东西南北,他身上有十分称手的武器,在这样的野外并不会令他惊慌。然而他听到在这寂静的森林里传出低低的哭声,如果说在关塔那只有一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哭出来,那就是徐绍均。祁剑有点无奈,但还是掉转了方向。在密林里声音不会传得太远,他走了不多久就看到绍均抱着膝坐在一颗松树底下,下午的阳光从枝叶间漏下来,形成均匀的圆斑落到他身上。&ldo;不要哭了,我在这里。&rdo;祁剑微微皱起眉。&ldo;surprise!&rdo;绍均忽然抬起头,笑容灿烂的如同落在他身上的阳光。祁剑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说:&ldo;走吧。&rdo;&ldo;啊,你一早就知道哦!&rdo;绍均失望的垮下脸。&ldo;不知道。&rdo;&ldo;那你不气我耍你吗?&rdo;&ldo;还好,我觉得你装哭比较辛苦。&rdo;&ldo;你……&rdo;徐绍均哭笑不得:&ldo;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很绝。&rdo;&ldo;没有,只有人说过我说话字少。&rdo;祁剑从来不开玩笑,或者说他懒得开玩笑,可有时候实话反而会有更奇异的笑果,所以徐绍均一路都笑不停。这种行军一般都要通宵的,林区的夜晚湿气重,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蔽日遮天,夜,黑得十分彻底。&ldo;你会怕吗?&rdo;绍均在旁边小声的说。&ldo;不会。&rdo;祁剑只是埋头在走。&ldo;会迷路耶。&rdo;&ldo;不会。&rdo;即使没有太阳,即使看不到星座,也可以靠树枝的疏密程度来判断方向,更何况他已经看过这一区的地形图。&ldo;哦……&rdo;他们顺着一条溪顺流而下,终于从密林中穿出来走到山脚一个开阔的地方。&ldo;哎,你看,有房子耶。&rdo;绍均很惊喜的窜过去。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守林员留下的木屋,用巨大的整只原木建造的,所以虽然外表已经被风吹日晒的不成样子,但结构仍是坚固的。&ldo;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一觉吧,好不好?&rdo;绍均的眼睛发亮,有满满的祈求:&ldo;反正我们的定位仪也坏了,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走的。&rdo;&ldo;嗯!&rdo;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或者更早一点,他变得不会拒绝来自绍均的要求,然后慢慢的成了习惯。在野外能有个遮挡的地方已经很难得,更何况是一张床,无论它生得如何简陋都是舒适的,祁剑很快就听到绍均熟睡后均匀的呼吸声,月光从残破的窗子里漫进来,他睁开眼就可以看到窗外的那一角天幕,有明润的月亮和星子,淡淡的银辉将夜空染成黛色。当太阳还未投下它第一缕晨曦,林鸟离巢时的喧嚣已经把他吵醒,而绍均不知何时已经起床,专心致志的在研究着手上的全球定位仪。&ldo;看来,我们要分开走了。&rdo;绍均有些无奈的一挑眉。&ldo;哦?&rdo;&ldo;搜救队离开我们已经只有五公里了。&rdo;&ldo;你怎么会知道。&rdo;&ldo;因为我已经把它修好了啊,不过它现在只能接收,并不会传出讯号,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哪里。&rdo;&ldo;那绕开就好了。&rdo;&ldo;啊?&rdo;绍均惊讶抬起头。&ldo;绕开他们,不要让他们找到。&rdo;绍均展颜而笑,笑容柔和而满足:&ldo;这样不太好。&rdo;&ldo;哦?&rdo;&ldo;如果在应该的时间内找不到的话,就会出动卫星,卫星图会曝露我们的行踪。&rdo;绍均扁一扁嘴,将所有的物品收进背包里:&ldo;好吧,我向北走,你向南,我会同他们先会合,再告诉他们我在路上发现有另一个人走过的痕迹,然后,我们就可以来找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