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声音太响,便盖过了尔奇在他身后的喃喃自语:&ldo;这个也简单,我会帮你实现。&rdo;亚鱼同他543半天,忽然感觉到口袋里有硬物咯到,才想起今天此行的目的,登时脸上点发烧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手机来。&ldo;怎么?送给我的么?&rdo;尔奇有些诧异的。&ldo;哦……啊!对!哦,不是我买的!是老板娘!她说……保持联络,免得你被人挖角了!&rdo;亚鱼握着那手机倒像一只烫手的山芋,火急火燎的塞到尔奇手里,方才呼出一口气,倒像是刚刚完成了什么大工程。&ldo;哦,你说这手机是老板娘买的对吧!&rdo;&ldo;对啊!&rdo;亚鱼一触而发,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ldo;那为什么机子里面只输了你的手机号码,没有她的。&rdo;尔奇笑容淡淡,却从眼底的深处焕出光来。&ldo;啊!这个……是,我负责去买的!&rdo;亚鱼一把将机子抢过来,急匆匆又输进几个号码去。尔奇拿到手中一看,游亚鱼、王星杰、大back、爱森斯、老板娘!一字竖列排开,忽然间有些感慨,他与这个人间的一点联系,似乎……就全在这一手掌握之中了。而这个名单,一直到很久以后,都没有再增加过。没有什么预兆的,邢望忽然从美国回来,于是西街一干人等又聚到巴士基地,准备吃香喝辣,因为谁都不是中个高手,一番商谈的结果居然还是火锅,好在大家都不是挑食的人。酒过三巡之后,忽然有人发现今天的月儿特别圆,一查日子才知道竟是中秋,顿时又平添了几分别样的情境。因为大把的美刀撑着,啤酒与食物都敞开供应,到最后人人都喝过头,舌头打结,语无伦次,东倒西歪……只有亚鱼还勉强维持着老大的风范,嘴里笑骂着:&ldo;哎,都起来啦,回去睡!不早了,回家去睡!&rdo;脚上一个一个踢过去,踹到尔奇身上,他只跟着动了一动,喃喃低语:&ldo;我没有家!&rdo;亚鱼听了一呆,顿时沉默了。尔奇并不是真醉,说过这一句也就醒了,抬起头,只看到天边一轮冰月悬在亚鱼头上,撒下月华如水。然后这沐在如水银辉中的人向他伸出手来,说:&ldo;走,跟我回家!&rdo;尔奇感觉到心脏前所未有的剧烈跳动,血肉撕扯着,疼痛!那一刻连呼吸都停止,他微微张开了嘴,却没有出声,眼眶渐渐的泛出红来,似一头受伤的幼兽。&ldo;走,跟我回家!&rdo;亚鱼将话又说了一遍,眼角眉稍都带着沉静的锐气,没有一丝温柔的折转,尔奇只觉得那目光似刀,将他的心墙划开,挟着坚定的,一往无前的勇气。他随他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走,穿过午夜时分清冷的街巷,一路沉默无语,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与脚步声。尔奇在最后一个街口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熟悉的灯火,忽然站定了。&ldo;我可以抱你一下么?&rdo;他站在街角,张开双臂,昏黄的街灯揉杂了月的清辉倾泄下来,像是一个发光体,全身上下焕出柔和的光彩,而面目,却模糊了。亚鱼没有说话,只静静的走上前去。尔奇的拥抱温暖而有力,亚鱼第一次听到他的心跳声,如此的剧烈而沉重,像某种挣扎,受伤的嘶吼……然后恍惚间听到耳边一声低语:&ldo;晚安!&rdo;那两个字,竟是哽咽的。亚鱼惊惶的回头,却只看到尔奇黑衣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尔奇一路狂奔,只希望自己可以跑得更快一点,便可以让眼中的泪在风中蒸发掉。到最后无力的跪倒,身体因为剧烈的运动而痉挛着,口腔里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心还在狂跳,而就在左边心脏的那个位置,有一样东西似火一般炙热,那像是一个封印,将他每一次几欲破胸而出的冲动都强压下去,冲突不去,只有无力的喘息。尔奇用颤抖的指尖,张开那薄薄的一张纸:台湾‐‐阿姆斯特丹‐‐布拉格还有三天,用三天的时间可以做什么?尔奇交给西门町街口的一个小贩一笔钱,告诉他每个星期天的下午4点钟送一支冰激凌到游家的美容院去,因为亚鱼习惯每个周日下午去做运动,然后4点钟刚好回家洗澡准备吃饭。尔奇在自己的置物箱里留下一本&lso;布宜诺斯艾利斯&rso;的旅游指南,中间夹了一份已经交足钱款的旅行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