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终,他还是估错了他的执着。&ldo;你用林鱼来威胁我。&rdo;&ldo;威胁我留在你身边。&rdo;_&ldo;这样是否证明了你其实也明白在我心里林鱼比你要重要的多。&rdo;江子奇缓缓抬起头,笑,三分嘲讽。雷远终于听懂了江子奇要说什么,脸上霍然变色,却又咬牙:&ldo;我不在乎。&rdo;不在乎么,这个用生命去追求什么叫王者的男人,他有想要掌控一切的渴望,他要让他喜欢的一切都在他手心,江子奇或者是一方他永远也得不到的琉璃,那么就算毁了,他也要把碎片放进口袋。&ldo;但是我不同意。&rdo;&ldo;嗯?&rdo;雷远扬眉,浑然不解。&ldo;我不会再跟着你,就算是用林鱼的性命来威胁也是一样,反正如果他因为我死了,我就陪他一条命。&rdo;江子奇说得很慢,不似那种壮士断腕的豪情,却有一种深思熟虑之后的绝决。&ldo;你不怕他死?&rdo;&ldo;怕,但我更怕他生气。&rdo;江子奇轻轻笑一下,有令人恍惚的幸福:&ldo;你都不知道,他发起火来有多可怕。&rdo;&ldo;你不同意也没有用,你现在在我手里,我就不会放手。&rdo;雷远撑在桌上的手握成拳,捏得骨节发白。&ldo;我跟了你这么久,如果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在手里,我也不配做你干儿子,为什么你要逼我走绝路,我死了你也没得安生,你就让我回香港拜香堂走人,里里外外都赚足面子有什么不好?&rdo;江子奇终于忍不住怒吼。&ldo;不好,我知道你有本事,全都使出来,要我放过你,除非我死。&rdo;雷远明白自己已经太冲动了,或者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话,但是时隔两年,在他以为这一生再也看不到这张脸的时候,他又出现了。他不能接受再度的失去,他会发疯,会挫败,最后这一生所有的成就都化为尘土,如果不能留下他,那么宏大的留下基业又有什么用?多少年前,他在他的手背上烙下只属于他的印迹,从此他就是专属于他的人。他知道他一直都有反骨,可是这么多年了,熬了这么久的鹰,最终还是没能熬得服他。好吧,既然如此他也不管了,索性打一只铁笼来锁住他。他要的东西,他要的人,永远也没有可能逃得开。江子奇深深望进这双眼睛里,鹰一样锐利的目光,充满了掠夺感,如此的深沉而浓烈,像黑色的沼泽,让人泥足深陷其中不得逃脱,忽然便觉得恐惧,一颗心沉到谷底,浸在一片悲凉中。&ldo;你就是这样,从小就倔,不说话也不听话。&rdo;雷远看出他眼底的悲凉,声音也有了一点软化。&ldo;让我看看他。&rdo;江子奇低下头。&ldo;你放弃了?&rdo;雷远浅笑,他们曾经一起生活了太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点点声音语气的变化都了若指掌。他了解属于江子奇的固执与软弱,正如江子奇明了他的狂热与绝决。他们不过是在赌,赌谁能坚持到最后,但是他可以不惜一切,而江子奇还有一个林鱼要顾。&ldo;至少让我看看他。&rdo;江子奇低着头,压抑的声音里有一种近乎于崩溃的哽咽。&ldo;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我会让你见他最后一面。&rdo;他赢了,他知道他会赢,但是却没有意想中的兴奋,他不习惯看到江子奇软弱的样子,尤其是为了另一个人而软弱,所以他离开,只要看不到,就可以当作不存在。&ldo;很抱歉暂时只能让你住在这里?&rdo;张铭耸一耸肩,脸上却看不出多少歉意来。江子奇倒不在意,扫一下黑洞洞的房间,却还有心情回复一丝微笑:&ldo;这么快就可以找到合适的地方来关我,你的办事能力果然值得称道。&rdo;&ldo;我也是听命办事,不要怪我。&rdo;张铭的笑容仍然单纯,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没心机的愣小子,没有人想到就是这个似乎应该只会用四肢来解决问题的人,其实已经是新生一代首屈一指的人物。&ldo;我们一向都没有交情,你不必愧疚。&rdo;江子奇说得倒也不是客套话。&ldo;随便你了。&rdo;张铭摊一摊手,走到门口忽然又很有兴致的回过头来:&ldo;你说远哥会不会真的放过那小子?&rdo;不等江子奇回答,他便关了门,扬长而去。会吗,不会吗?江子奇闭目,眼前却浮现林鱼在阳光下的笑脸,极灿烂的金发,连肤色都是炽热的,那样鲜活的生命不可以因他而变得黯淡,为了留住这份色彩,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