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林沉袖听到身后的门响,知道齐桓又回来了,只是她没动,齐桓也没出声,他们都这么沉默着,直到袁朗把文章都看完。&ldo;写得很好!&rdo;袁朗把手掌放在最后一页,声音里有种轻松的释然。&ldo;您觉得满足就好。&rdo;&ldo;麻烦你了!&rdo;&ldo;不,真的。&rdo;林沉袖连忙摇头:&ldo;您觉得喜欢就好。&rdo;&ldo;我很喜欢……&rdo;袁朗顿了顿:&ldo;我想,吴哲也会喜欢的。&rdo;林沉袖终于忍不住,眼泪连线似的留下来。&ldo;让你难过了。&rdo;袁朗点抱歉。&ldo;我觉得,觉得怎么会这样啊,你们,你和吴哲,都是那么好的人,怎么,怎么就会这样啊……&rdo;林沉袖毕竟还小,情绪往上涌,开始有些崩溃,齐桓本想上来阻止,却被袁朗用眼神制住了。&ldo;不要哭,&rdo;袁朗轻轻抚摸林沉袖的头发:&ldo;现实可能会很严酷,而我们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尽量不要让自己有遗憾,有些事已经注定,无法再改变,就不要再为它而难过。&rdo;&ldo;可是,我觉得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你们都还那么年青,像吴哲,他还那么年青,为什么,凭什么……&rdo;&ldo;吴哲,我想他……知道吗?生命只要好,不必长,吴哲不会在意这个。&rdo;&ldo;可是,可是……&rdo;林沉袖泣不成声,齐桓到底看不下去,半扶半拽的把她拉了出去。&ldo;齐桓,&rdo;袁朗在门口处叫住了他:&ldo;等一下,帮我把那幅画拿过来。&rdo;齐桓这才注意到墙角边立着一个画架,上面蒙了一块布:&ldo;你画的?&rdo;&ldo;嗯。&rdo;齐桓把林沉袖推出门去,扛着画架子移了过来,帮着揭开罩布,顿时就愣了:&ldo;真像。&rdo;&ldo;是吗?我还一直担心记差了。&rdo;袁朗的眼神有点空。&ldo;这个……&rdo;齐桓看到画板下沿有一点银光闪过,便伸手拿了起来,翻来翻去的看了几遍,疑惑道:&ldo;这个……是d8的……&rdo;&ldo;吴哲的,陆卫明从暴雪机身上找到的。&rdo;齐桓顿时有点失神,忽然间手上一疼,才发现食指上被割了个小口子,尴尬的把手指放嘴巴里吮了一下,喃喃道:&ldo;真利。&rdo;&ldo;是啊,挺利的。&rdo;袁朗摊开手。齐桓把残片搁到他手里,想想,又有点不放心:&ldo;你小心点。&rdo;&ldo;知道了,&rdo;袁朗失笑:&ldo;对了,我有点渴了,你走的时候帮我倒杯水。&rdo;齐桓在袁朗面前一向听什么是什么,马上帮他去把水倒了过来,在旁边的凳子上放好,这才放心离开。袁朗长久的看着那扇缓缓闭合的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慢慢转到画板上。阳光很好,袁朗的军阶够,总是可以分到最好的病房,黄昏时后一抹余辉从窗外射入,薄薄的铺了一层在画布上,吴哲的眼睛里像含了光,带了阳光的力度,这家伙的双眼常常让人无回避,就像没有人可以回避光明。袁朗开始觉得有点恍惚,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而眼前的画面却变得生动起来,他看到吴哲的嘴角微微弯起来,似乎,眨了一下眼睛。&ldo;好久不见。&rdo;吴哲说。&ldo;是啊,好久不见了。&rdo;袁朗抬起手来抚过吴哲的脸颊,有些什么东西落了下来,他换了一只手,轻轻抹去。&ldo;现在还好吗?你看起来好像生病了。&rdo;&ldo;可是我仍然记得你,我没忘了答应你的事,&rdo;袁朗扬了扬手里的纸页:&ldo;你看,我已经把记忆都写了下来。&rdo;如果一段记忆,已经变成了白纸黑字,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你会永远存在呢?&ldo;对不起!&rdo;吴哲闪亮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悲伤。&ldo;为什么要说对不起?&rdo;&ldo;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不应该要求你一直记得我……可是我当时怕得要命,我很怕我就这么死掉了,消失了,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rdo;&ldo;不,没关系,真的,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会记得你,永远不会忘记。&rdo;&ldo;对啊,&rdo;吴哲又开心:&ldo;你说过的,你会记得你每一个队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