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怔了怔,却还是咬牙道:&ldo;不要。&rdo;一个人,没有任何联络工具,独自面对三十余名持枪匪徒,在这危机四伏的亚热带丛林中,吴哲觉得喘不过气来。&ldo;为什么?&rdo;袁朗的声音柔和起来,眼中甚至有一些怜悯。吴哲狠狠的盯着袁朗的眼睛看了半晌,猛得别过头去,眼眶已经发红:&ldo;没有为什么,你不会懂。&rdo;&ldo;我懂。&rdo;那声音很柔软,平和而柔软。有什么不懂,怎么会不懂,正是因为懂得,才会慈悲,于是越加温柔。吴哲极缓极缓的转回头,几乎是愤怒的:&ldo;你现在跟我说这个?&rdo;袁朗不言,眼中有破碎的温柔,闪闪而现。&ldo;你现在告诉我,你懂?&rdo;&ldo;我怕现在不说,将来就没机会了。&rdo;吴哲牙关紧咬。&ldo;再不说,我怕你会觉得遗憾,现在……&rdo;袁朗有少见的慌乱。&ldo;这有什么分别?&rdo;吴哲质问。&ldo;我也不知道。&rdo;难得的,袁朗露出这种完全不自信的神情。吴哲闭上眼睛,却又笑了:&ldo;好,你成功了,我都听你的。&rdo;他闭着眼睛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ldo;其实我根本没得选择,对吗?&rdo;我甚至连留下来陪你一起去面对死亡都不行,无论我愿不愿意。&ldo;妈的!&rdo;吴哲忽然将袁朗一把推倒,翻身压上去,伸手去解袁朗的扣子。&ldo;你要干吗?&rdo;袁朗一时错愕。&ldo;我想咬人,总不能咬你脸上吧。&rdo;吴哲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张口咬在袁朗脖子上。所有的渴望,都在里面,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汗味,血腥气,青草味,泥土和油彩的味道错综复杂。然后,吴哲的舌尖触到一丝咸甜,新鲜的温热的血的味道,袁朗的味道。袁朗闷哼了一声,眉头皱紧,一动不动。&ldo;怎么样?&rdo;袁朗看到吴哲抬起头,鲜血将他的嘴唇染得一片殷红。&ldo;味道不错。&rdo;吴哲舔一舔唇。&ldo;让我尝尝。&rdo;袁朗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流光,抬手锁住吴哲后脑用力的吻了上去。吴哲被吻得一怔,可是当袁朗的舌尖撬开齿关闯进来之后,顿时也反应过来。纠缠,吮吸,抵死缠绵,好像要把所有想做未做的事,在这一刻倾尽……吴哲小心的喘息,唇上有一点痛,大约是磨破皮了。&ldo;我走,重武器全留给你。&rdo;吴哲低着头,不肯看人。&ldo;小心一点,记得你的任务,别放弃,要……活下去。&rdo;&ldo;是啊,别抛弃,别放弃,如果你死了,我他妈的还得活下去,还得好好活。&rdo;吴哲笑得惨烈,很少会有人露出这样的神情,眼中有满满的沉痛,嘴角却在笑。&ldo;我不会死。&rdo;&ldo;你最好记着你说的话!&rdo;吴哲的眼神锋利如刀。&ldo;我会。&rdo;袁朗重重的点头。吴哲狠狠的瞪了袁朗一眼,一转身没入夜色中。他没说:保重。没说:小心点,别让人发现。这里就在边界附近,如果要困住他们,争取时间,除了主动出击没有别的办法。可袁朗只有一个人,他会怎么做?吴哲一点也想不出,但那是袁朗,他莫明其妙的觉得有希望,吴哲忽然发现,他像相信上帝那样的相信他。吴哲能做的,只是快一点,再快一点,找到帮手,多一分力量,多一点时间,袁朗活下来的机率就越大。长夜,漆黑如水,吴哲穿行在危险的丛林中,在显眼的位置留下老a们内部约定的标记,只是左腿上的伤口早已崩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而左肩的伤却越发的灼痛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其实袁朗的判断有错,或者说他的判断没有错,但是他又说谎了,吴哲肩上的刀伤的确是中了毒,这是一种很粗陋的土质蝎毒,但伤重时,仍然制命。吴哲看到一重又一重的黑影迎面袭来,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当许三多他们发现吴哲时,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手中的枪还在待射状态,身边有一团火,他分明就是豁出去了,要么让队友找到,要么让敌人找到。a组失联了大半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两个牛人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断了联系,于是全中队的人马都在向这个区域靠近着。可就算是身经百战,当他们看清吴哲的样子时还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