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忽然想起一件事,顿时诧异的问道:&ldo;你知道他会很疼?&rdo;&ldo;废话?&rdo;谷棋不屑的瞪他:&ldo;我给你一拳打得你皮下出血,你看你会不会痛?&rdo;&ldo;那你……&rdo;&ldo;为什么不拆穿他?&rdo;谷棋把打火机夹在手指上滚来滚去,脸上暴烈的阴影都散去了,笑容温柔的近乎羞涩:&ldo;他怕我心疼嘛,那我就当不知道喽,要不然他肯定跟我玩阴的,伤了也不告诉我,不是更麻烦?那个混蛋犟起来是没有办法的,他从小就这样,瓷娃娃一只,所以疼也只好忍着,生怕让别人知道了,就没人跟他一起玩……&rdo;谷棋忽然惊觉,嘀咕了一声:&ldo;我干吗跟你说这个?&rdo;她走开两步,想想还是不对,回过头去又指着吴哲的鼻子关照一通,这才放心离去。吴哲苦笑了一会,转过头去看那间白色的无菌室。此刻,他最深爱的人正在里面,可自己却不在他身边,他的周围都是陌生人,他就这样把他交给了别人。原本是发了誓要一起面对一切的,可是现在他却从最痛苦的地方逃开了,站在门外,等待!但如果是袁朗的话,他应该是会希望这样子的吧!如果是袁朗的话,他应该也会害怕吴哲心疼!那我还是当不知道好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心疼!吴哲心想:一颗疼痛的心对袁朗没有任何用处,他得先做一个快乐的人,这样会比较好!飞机最后落在了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那地方风景秀丽,俨然像一个旅游区,飞机落地的时候袁朗的麻药劲头还没过,吴哲跟在单架车后面走进一个像疗养院似的地方。袁朗和吴哲两个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房间干净而规整,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和一个设施完整的卫生间。铁头那边已经联络上了,铁大人声音被卫星反射来去,居然丝毫不改其妖孽的本色,十分淡定的告诉他们暂时先专心养伤,等时机成熟,就接他们回去。吴哲原本还想得瑟两句他们两个浴血奋战的详情,可是一听老大那声调就没了底气,心里暗忖,算了算了,别搞得来像个得了小红花的幼儿园小孩似的,于是也就淡定对淡定的挂了电话。所谓的时机成熟,也就是说没有时机也要创造时机把它给成熟了,吴哲心里猜度着,他和袁朗这一次颠沛流离旅程最后会被修改成怎样的面目上报给上级军委,而真实的情况又会被封入哪个色的牛皮纸袋。50年?100年?还是200年?吴哲有时候一想到文件解密这件事就有点想笑,他时不时会想象这样的情景,一批10年期的档案给解出来了,呼啦一下子一群砖家学者们一涌而上。啊,原来是这样啊……居然是这样……然后他们心满意足的散去了。接着一批50年期的又给解出来了……噫?怎么……原来这才是真相吗?真相这种东西其实特别的不值钱,因为每个人手里,都会有一个!研究历史,这么想想还真是特没意思,历史就是一个小姑娘,随你怎么插花戴帽,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吴哲有点得意的摇了摇头,所以他现在不去拘泥于这玩意儿了。他创造历史,至少在某一个小范围之内。吴哲的伤势到底不算重,失掉那几百血连输血补一次都没必要,于是他在自个的床上躺了一阵,又溜下去站到了袁朗的床边。安俊如此有耐心的人,看着他都快有点无奈了,直催着他先去休息。吴哲有点窘,坦言:&ldo;我睡不着。&rdo;是的,虽然他已经两天三夜没合过眼,刚刚与人大战一场,浑身是血,遍体鳞伤,身心俱疲,在生死边缘捡回了一条命来,但是,他现在还是睡不着。神经回路在高速的运转和强兴奋的刺激下积攒了太多的兴奋性递质,此时此刻他的太阳穴里在抽搐着剧烈的疼痛,脑子里那根弦磨得快要断掉,可是,他就是睡不着,强迫似的睁着眼,身体对于周遭的一切响动都有异常的敏感。安俊看着他似笑非笑,转头干脆利落的冲着护士说道:&ldo;去给他拿支镇静剂来。&rdo;吴哲连忙摆手,乖乖爬回到自己的床上。果然,再和气的医生都是可怕的,能擒虎的兔宝宝则更不能小视。医院里的条件到底是要好点,各种仪器上阵又把袁朗给测了一遍,安俊最后确定了他的状况,也就带着人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倒还没忘记去吴哲床边溜了一圈,拍拍那个装睡装得一点也不敬业的人,低声道:&ldo;你放心,他没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