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是那个!&rdo;谈峻的手指撞到玻璃上,指甲刮出了糁人的声响。&ldo;这样也能认出来,你是什么东西做的?&rdo;侯宇辰轻叹。&ldo;我记得他的声音,&rdo;谈峻往后倒,靠在椅背上仰起脸:&ldo;他不应该在我面前说同一句话,还有他的腰……身材很好啊!&rdo;谈峻笑了笑,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嘴角勾出一个角度,他终于恢复平常时的风度。&ldo;打算怎么办?&rdo;侯宇辰手肘撑在车窗上看谈峻的侧脸,轮廓鲜明而生动,街灯落在他的瞳孔里,闪着光。他有时候想,谈峻其实并不能算是英俊的,只是他用眼神告诉你:我是帅的。于是你便相信了,他还能用眼神告诉你很多事,比如说:性感,诱惑,和欲望……&ldo;还没想好。&rdo;谈峻慢悠悠的说道。&ldo;少爷,不如让我找几个兄弟去把他好好揍一顿。&rdo;一个保镖提议道。&ldo;他看起来像是不经打的吗?&rdo;谈峻把声音拉长,慢慢的吐字,华丽的声线在这车厢里颤动,有一点锐音,刮得人心里发寒。&ldo;你……&rdo;侯宇辰问。&ldo;我想看他一无所有。&rdo;谈峻的瞳孔收缩,凝聚在一个点上,黑暗中陶锐独行的背影。&ldo;何必那么狠?&rdo;侯宇辰扶额。谈峻慢慢闭上眼:&ldo;闲着也是闲着。&rdo;对于陶锐来说,这场荒唐的闹剧就像是夜风滑过林梢那样迅速的消失全无踪影,他留心了几天公共版,没找到只字片语,不过想来也是,像这么丢人的丑事,谈大公子应该是不会愿意让人知晓的。为了形象考虑谈峻直飞香港,专门找了个顶级的整容医师,好在伤势不算严重,后遗症全无,唯一留下来的大概就只有搁在他案头的一只桃粉色文件夹,翻开第一页,赫然印着两个大字‐‐桃夭!谈峻亲自挑选了小篆的字体。&ldo;可惜还不够年份,桃夭是先秦时候的事。&rdo;谈峻有点遗憾似的。侯宇辰道:&ldo;你其实可以用甲骨文,只要你自己能认得。&rdo;谈峻看他:&ldo;你真啰嗦。&rdo;侯宇辰平淡的笑笑,不置可否。得罪谈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你从来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句话让他生气在意了,所以最安全的就是沉默。谈峻有一种阴险的美丽,他整个人和他做的一切事都一样,阴险而炫目,而且无聊到不实在,他似乎是活得太过从容自如了,漫无目的。&ldo;你又想说什么?&rdo;谈峻看着他的神色,笑了。&ldo;夭字不是这个意思。&rdo;&ldo;我知道,不过,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多好,你不期待吗?烟花陨落的瞬间。&rdo;&ldo;一般,我跟你的审美观不一样。&rdo;侯宇辰坦然道。&ldo;你好像对他有点特别?怎么,想到了过去?&rdo;谈峻眯起眼睛,探究的意味从他的眼眸里流露出来。&ldo;是啊,他的出身跟我很像。&rdo;侯宇辰完全坦白,欺骗没有意义,如果谈峻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会换别的方式去试探:&ldo;你有什么打算??我找几个人把他的手打断可以吗?够不够你出气?你可以在旁边看着。&rdo;&ldo;这不好玩!&rdo;谈峻轻笑,弹了弹手里的文件夹:&ldo;没意思,我最近很无聊,他看起来像是个经折腾的,能让我玩很久。&rdo;侯宇辰叹了口气:&ldo;你又想要做上帝。&rdo;谈峻笑了,诚恳的:&ldo;我是个科学工作者。&rdo;&ldo;我应该庆幸你当初没冲动做我的上帝吗?&rdo;侯宇辰站起了身。&ldo;不必!&rdo;谈峻干燥的手指搭到侯宇辰的手腕上,他仰起脸来笑,态度轻佻:&ldo;我对你没兴趣。&rdo;&ldo;哦。&rdo;&ldo;想知道为什么吗?&rdo;&ldo;为什么?&rdo;&ldo;因为你不要脸。&rdo;侯宇辰笑起来,温软如玉:&ldo;和你一样吗?&rdo;&ldo;是啊!&rdo;谈峻陪着他一起笑,手指握紧:&ldo;这些年,你是我最好的手下。&rdo;&ldo;我底子好。&rdo;&ldo;是啊,你天生就像个吃这碗饭的。&rdo;谈峻松开手。我们两个,太冷太实际,太纯粹也太物质,没有底线的人,没有什么值得去花心思,从来只有脆弱美好的东西才值得被折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