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羽坐在院子里吃早餐,四月初的天气热得跟夏天一样,一大早起来,身上就黏糊糊的,没有一点儿凉意。
路边的大黄狗热得直吐舌头,孙叔家的黑猫躲在一把破伞下睡大觉。
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只有小孩子顶着大太阳,穿着短袖短裤,赤着脚,到处追逐打闹。
脸蛋跑得红通通的,身上的衣服要是脱下来一拧,能拧出水来。
他们却感觉不到热似的,依旧玩的开开心心,脸上笑开了花。
江子羽看着远处的一帮小孩子一路玩着跑了过来。
小禾打头阵,第一个冲了进来,红扑扑的脸上露出笑容“叔,山上的刺泡熟了吗?我们可以去你山上摘刺泡吗?”
小禾说的刺泡就是山莓,每一座山上都有,但江子羽的那座山上是最多山莓的。
往年这个时候,他们早跑到山上围着刺泡转了。
但江子羽承包了松山后,爱蹿到山上玩的小孩子,基本都被家长叮嘱过,要玩就去另外几座山玩,别跑到松山上去捣乱。
所以他们想上山摘刺泡,还特意跑过来先问问。
“刺泡啊?还没熟呢,下个周末就差不多了。”
江子羽想了一下,前两天看到它们的果子都还是绿色的。
“倒是野生枇杷和桑葚熟了,你们想去山上摘或者玩就去啊,不用过来问我,但不可以恶作剧捣乱。”
“野枇杷熟了?”毛娃说着,想到它的酸味,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去摘吗?”二丫转头问小伙伴们。
“当然去啊,江叔叔,我们上山去了。”
毛娃一边说着一边跑出了院子,率先往山上冲“快点,我们比赛,看谁先找到刺泡。”
“等等我们,不行,你偷跑,你作弊……”
一帮小孩子欢乐地追了起来,他们爬惯了山,上个山跟走平地一样轻松。
江子羽吃完早餐,换了水鞋,跟他妈妈一起到田里拔稗子。
虽说稻田里一直有水,很多杂草没有机会长出来,但有一部分稗子还是冒头了。
稗子是稻田里最常见的杂草,长得跟禾苗非常像,乍一打眼看过去,很容易忽略它。
拔稗子的活儿,没有经验的人干不来,因为他们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禾苗,哪个是稗子。
江子羽拔稗子前,给一株稗子和一株禾苗拍了张照片,了个朋友圈,问大家哪一张是禾苗。
拔稗子的过程中,看到有福寿螺的话,江子羽会顺便捡起来扔到田埂上,等干完活收拾起来,砸碎了去喂鸡。
福寿螺长得跟田螺差不多,体型比田螺大,它们喜欢啃食禾苗,会危害禾苗的生长。
在秋收之后,即使稻田里有几个月的时间处于干旱状态,也无法把福寿螺干死。
福寿螺明明是水生的软体动物,却可以在稻田干旱时,埋藏在湿润的土里生存六至八个月,抛秧前水一来,它们又活跃起来了。
这就离谱,连干旱都对付不了它们。
禾苗的稻秆上黏着一块红色的东西,那是福寿螺的卵,可以看到一个一个红色的卵粒。
还有一些卵漂浮在水面上,江子羽小心地把它们捞起来,装到塑料袋里,不让它们有孵化的机会。
江子羽拔完稗子,拿了个簸箕,把扔到田埂的福寿螺捡起来,拎到山上用石头砸碎,喂鸡喂鹅。
最开始福寿螺是作为高蛋白的食物引入国内,开始人工养殖的。
后来现福寿螺会传播线虫病,又给禁食了。
再后来福寿螺自然繁衍,蔓延开来,不受控制,成了危害农业的外来入侵物种,想彻底消灭它们又消灭不掉。
现在捡到福寿螺,也没有人敢拿来吃了,只能拿来喂喂鸡鸭鹅,给它们补充点蛋白质。
江子羽拎了福寿螺上山,遇着在山上玩的孩子们。
“江叔叔,你尝尝我们摘的桑葚。”毛娃打开塑料袋,抓了一把给江子羽。
江子羽只挑了几个比较红的,放到嘴里嚼了下,汁液挺多的,就是不怎么甜,稍微没那么红的还带着点酸味。
“你们哪找到的缘分草啊?”江子羽看到毛娃、二丫几人手上都抓着一把缘分草,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