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间里有几个人抬起了头,一个临近的男人慢慢地探头过来看了一下,问道&ldo;怎么了?&rdo;&ldo;我问这个,谁写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写?&rdo;&ldo;有什么问题吗?小姐,请注意你的情绪,都像您这么过来闹我们还办不办公了?&rdo;一个看起来像主管模样的人从里面绕出来。苗苑深吸了一口气,拿笔把那段框出来给他看:&ldo;我是&lso;人间&rso;的老板。我想知道你们凭什么这么写,凭什么污蔑我在骗钱。都没有人来问过我怎么回事,你们觉得有问题,你们觉得不对,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来跟我说,你们觉得我做得不好,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想得这么坏?&rdo;主管匆匆扫了一眼,微微冷笑着看向苗苑:&ldo;小姐,我们是记者,这里是报社我们是媒体,懂吗?我们不可能找到一个问题就直接通知当事人,这是政府机关的事,这不是做新闻。我们的工作是要以点带面的,我们这是在正常行使媒体监督权。而且麻烦你看一看内容,我们只是在质疑。就表面的现象,对可能的问题做些推断,这根本就不能说是在污蔑。&rdo;苗苑气得脸色通红,张口结舌地瞪着他。主管显然也觉得区区小事,纠结无益,转身就想走,苗苑忽然出声叫住了他:&ldo;你活着一定特别不开心吧&rdo;&ldo;你这人怎么说话呢?!&rdo;主管脸色一变。&ldo;一定是的,你这样活着肯定特别不开心。像你们这种人我都看烦了,你们看到什么都不好,想到谁都是坏人,社会只有阴暗面。碰到什么事儿都净往坏里想,说话阴阳怪气,好像觉得自己特别有本事特别能,好像除了你们最高尚,剩下的全世界都是笨蛋、小偷和骗子。好像只有你们知道什么是对的,你们站在那里指手画脚,正事儿哈都不干。但其实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凭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王朝阳插进来小声说&ldo;她丈夫就是陈默,你们昨天才在报上写的那个武警少校,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回来,你们还给英雄的家属泼脏水。&rdo;主管先生显然吃了一惊,脸上一阵青白,变幻了几种表情之后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ldo;这个,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更应该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嘛。你看你现在这样大吵大闹的,多不好啊,多给烈士的形象抹黑啊……&rdo;主管的话还没说完,苗苑忽然暴怒,眼泪哗地流下来,眼前模糊一片。她随手抄起一个马克杯砸过去:&ldo;你才烈士!!你胡说八道,陈默不是烈士,他不会死的……&rdo;主管先生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躲。苗苑那只杯子砸得没有半分准头,低低地直奔了地面,哗啦碎了地。有闹起来的,就有看热闹的,格子间里的人一个一个地都抬起了头。有人说哎呀,怎么这样啊,这女人真泼。有人说干吗,你神经啊,你老公被人咒死了你开心啊……也有人说嘿,这回搞笑了,后续报道怎么写啊,英雄的妻子说你再敢说我丈夫是烈士我就抽你!马上有人接口,好标题,头条啊!苗苑拳头紧握地站在那儿,流着泪的大眼睛里满是火光。&ldo;你你…你别撒泼啊……&rdo;主管指着苗苑结结巴巴地嚷嚷,&ldo;你你,你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啊……&rdo;&ldo;别,别…哥们儿,别麻烦了,我就是警察。&rdo;程卫华气喘吁吁地从门外闪进来,掏出证件一亮而过。主管先生只看到警徽一闪连名字是谁都没看清,他正在诧异,就看到程卫华低头问苗苑:&ldo;他们欺负你?&rdo;&ldo;他咒陈默死。&rdo;苗苑咬牙切齿。&ldo;行,兄弟哎,对不住了。&rdo;程卫华舒展了一下指节,向主管走过去。那人显然是被吓着了,战战兢兢地往后退着问,你要干吗?程卫华随手从桌上抽了一大叠旧杂志,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挡在主管先生的下腹部,然后一下膝击重重地撞了上去……&ldo;走吧!&rdo;程卫华把杂志一扔,若无其事地拉着苗苑离开,丢下身后目瞪口呆的众人与某个哀号倒地的身影。&ldo;刚刚怎么回事儿啊?&rdo;程卫华把苗苑拉上车才开口问。苗苑一声不吭地把报纸塞给程卫华。&ldo;我操他妈的!&rdo;老程看完脸色铁青,一边嘀咕着骂街,一边拿手机拨号,&ldo;别怕啊,这种人老子有的是办法治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