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的男人高大英俊神色错愕,苗苑踮起脚,轻轻吻在他的嘴角。陈默,你还记得吗?在那个冬日的雪后,你曾经给过一个女孩爱情最美的幻梦,即使你觉得那只是无所谓的举手之劳,却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财宝。这张照片曾经随着她的手机一起丢失过,她寻遍了同学好友,把它又找了回来,可是像素已经被压低,不再清晰,如同她的记忆。苗苑把手机放在枕边。陈默,你真像是我的蛀牙,总是在甜蜜过后,给我最尖锐的疼痛。起初的时候我们都不懂得爱是什么,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总是以为爱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我们自己在虚空中幻想爱情到来的方式,以为它会像电闪雷鸣那样地发生,轰轰烈烈地继续,我们做很多事,要求很多,我们患得患失,我们心酸迷茫,我们快乐痛苦,然后明白爱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样子。上半年对特警队的大比武,五队大获全胜,总队领导欣喜不已。总队长抱着陈默的肩膀亲切询问,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陈默的表情克制而冷静,他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总队长不高兴,说年轻人别缩手缩脚的,要敢于付出敢于索取,要大刀阔斧地干,要信任领导。陈默苦笑,表情诚恳,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需要。我想要时间能倒流,你是否能帮我?对不起,苗苑。这半年来,陈默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走过古城墙,一个人去喝巧克力,不再是原来的味道,绝不是原来的味道。听说制作一块海绵蛋糕需要十八道工序,而那只是苗苑会拿出来给他的极小一部分,他从来不知道,他一口咬下去,原来咽下了那么多的心血和时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从来不知道他看似平和快乐的生活,需要另一个人在背后那么多安静的付出和努力。对不起,苗苑,请原谅我的狂妄无知。当名叫秋天的那只老虎还在耀武扬威的时候,苗苑提着行李回到了那块古老的土地,老板打算在粉巷旁边开一家精制西点店,试吃了好几个厨子总觉得不够,不是口味不地道就是做出来的东西不好看。店子开始在粉巷,摆明了就是要做白领女人的生意,老板有心把这家店当成招牌来做,在人员的选择上慎之又慎,到最后,还是在沫沫的提点之下又想起了苗苑。老板亲自打电话邀请,那效果总是不一般,苗苑忽然有了一种优秀员工的自豪感。沫沫趁热打铁,说就看你那点出息,你要还是看到了陈默就不能动脚,你就别来了。苗苑拍桌子,你别太瞧不起人!一脚踏出西安火车站,苗苑深吸了一口气。陈默,我又回来了,走在与你相同的土地,呼吸与你相同的空气,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生长。西点店的地址已经选好了,正在做内部装修,苗苑积极主动地参与到设备和原材料的选购中,在初秋的艳阳中忙得挥汗如雨。古城残酷的夏天还剩下一个尾巴,街边的杨树上,秋蝉正在做一年里最后的嘶鸣,苗苑看着初具规模的小店幸福地擦着汗。陈默虽然不擅应酬,可是在其位谋其职,有些时候有些饭也不得不去凑个热闹,好在大家都知道这人的脾气,不会对他玩笑开得太过。城里新开的西餐店,有人说好,于是就有人约着一起去,陈默推辞不掉,过去当个陪客。这地方不错气氛也好,酱汁地道肉质肥嫩,陈默慢条斯理地切肉,视线略略一飞一扫,看到在坐各位竭力地s出优雅精英的气质就觉得好笑。他想起夏明朗烤的山羊腿,一刀下去热油滋滋地冒出来,撒上粗盐和孜然就是会把舌头都能咬断吞下的美味。同桌的一个人低低咒骂了一声,从酱汁里挑出一小段头发,马上就有好事者叫来了领班。陈默安静地作壁上观,他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懒得开那个口,再说了饿到极处他什么东西没吞过,头发太小儿科了。同桌那几个也是借题发挥,头发事小,面子事大,领班顶不住只能找厨房的人出来道歉,陈默看到那个小厨师的脸,眼底亮了亮,站起来笑道:&ldo;是你啊,好久不见了。&rdo;他走过去揽住米陆的肩膀,转身对桌上的人说道:&ldo;我朋友,算了算了啊,一根头发的事闹什么闹?&rdo;桌上有人知道他的脾气,那是绝对不会轻易开口揽事的主,马上就有人去拉另外那两个,打着哈哈说:&ldo;陈哥既然是你朋友那就两说了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