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了?那个,有什么事我们……&rdo;陈默觉得有点难堪,该死的公安还赖在旁边看好戏不肯走,大门口的哨兵已经止不住地拿眼睛瞄了过来。&ldo;陈默,我觉得,我就是觉得……你现在想吃什么,给你做。&rdo;苗苑忽然顺过了思维。啊?!陈默莫名其妙。&ldo;我刚刚看到那个……那个人了,太恶心了,你一定难受死了,那帮公安局的怎么这么没用啊,我纳税养他们连个枪都不会开,还要你……&rdo;苗苑思路转回来,马上愤愤然说个不停,陈默听到身后一阵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看好戏的警官先生已经黯然而去。&ldo;陈默,你想吃什么吗?我刚刚买到一种特别好的奶酪,我可以给你烤巧克力蛋糕吃,我们去吃点好东西……然后就好了,你别害怕……&rdo;苗苑发现陈默一直不说话,慢慢地放低了声音:&ldo;陈默,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rdo;&ldo;没有。&rdo;陈默低头看着这姑娘皱着眉喋喋不休,她对他说,陈默你别害怕,多荒唐的一件事,让他怔愣着转不过神。她在可怜他,她说我都恶心死了你一定更难受,她说那些人怎么这么没用啊,居然还要你去,她真心气愤,心疼怜悯。陈默轻轻咳了一声,这是陌生的情绪,他从来没有遭遇过,这让他不知所措。苗苑马上惊觉:&ldo;陈默,你冷吗?&rdo;&ldo;跟我走!&rdo;陈默握住她的手,拉着苗苑往宿舍楼那边走。这是个非常神奇的时刻,陈默在心里想,他一只手里拿着枪,这支枪里刚刚射出过一发子弹要了一个人的命,而另一只手却握着一个女孩,单纯而美好的,干净的,女孩子,在她的生命中可能从来没有想象过杀戮与死亡。而他却用两只手把这两者连到了一起,一些异常的情绪在心中翻涌,让他有种急切的冲动想要做一些事。苗苑被陈默拽着走,陈默走得很急,她几乎追不上,可是手指被陈默紧紧地攥在掌心的感觉是安稳的,她跟着他奔跑起来。陈默在走进宿舍大楼的瞬间用一只手揽住了苗苑,呼吸热热地打在她耳畔。他说:&ldo;我想抱抱你。&rdo;苗苑震惊地转过头,张口结舌。&ldo;行吗?&rdo;陈默盯着她的眼睛。苗苑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晕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说道:&ldo;陈,陈默,你不觉得,这太,太快了点吗?&rdo;&ldo;不行吗?&rdo;神志!神志!!苗苑在强迫自己清醒点,可是脚上在发软,胸口蠢蠢欲动,陈默专注的眼神好像能生吞了她,苗苑虚弱地点了点头:&ldo;可以。&rdo;陈默把她拦腰抱了起来,苗苑吓得差点叫出声,双手抱住了陈默的脖子。柔软的,温热的,轻微发抖的身体,拥在怀里,像一只鸽子,又或者,另一个心脏……走到门口,陈默拿钥匙开锁,抬脚踢开门,苗苑的脚尖刚着地又被他捞了回来,抱在怀中亲吻,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没有什么理由,没有什么原因,仿佛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事可干,嘴唇还是冰凉的,于是口腔里更显得火热,陈默的舌尖钻进去,灵活而有力,纠缠辗转,苗苑跟不上他,脱力地挣扎,而后顺从,连灵魂都被吸走。有很多的回忆都在闪,而嘴唇和舌尖传来温热绵软的触感,带着巧克力的香味,甜蜜无比。陈默莫名地想起他第一次的实战任务,走私贩军火的一群人,反抗起来比一般人要厉害得多,陈默不知道他是走运还是背气,他被安排在边角,可是对方被打散了,全涌到他这边想逃命。他一次打光了一个狙击弹夹,初次经历的新人回去了之后多少都有点反应,有人失眠,有人呕吐,有人暴躁不安,只有他最平静,郑楷问他有什么感觉,陈默说我不知道,我应该要怎么样?从那时起,夏明朗就说他心冷手黑,目的明确,天生就干这一行的料。偶尔回想起来,陈默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一向都比别人晚熟,情绪钝感,却更克制忍耐,因为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应该的,所以唯有保持冷静,冷眼旁观。于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问过他:陈默,你怕不怕?陈默,你怕不怕?有人在为你心疼,有人不再当你是武器,有人不再把这当成是你理所当然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