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有谁?不就你一个病人嘛。”
“季优,你想要什么?”
“什么要什么啊?你病糊涂了?我干吗跟你要东西?”
他睁开了眼睛,笑:“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他放开了她转身走了,步履艰难,迈步子的时候却坚定。复又回到沙发上躺着,被子一蒙,不见天日了。
季优禁了禁鼻子,这人也是个小孩子心性。她盛了一碗粥到他跟前,先放在茶几上,然后一把先开了他的被子,强行将他拽起来。
“吃饭!别装睡了,你赶紧吃点东西,吃了饭好吃药啊!别跟我说你没病,喝醉了的人也都说自己没醉呢!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还说没病。快点起来!”
季优叫人起床有一套,的确永远只是那一套,她从来不换,但是百试不爽,因为她的坚持不懈。在家叫夏一起来也是如此,就这么在耳边喊上几遍,不醒就几十遍几百遍,不信他还睡得着。想来是在家对夏一粗鲁惯了,同样的场景换上蒋意歌她也照做了。
蒋意歌顶着一头乱发,苍白又带了病态红的脸,蓦地睁大一双略有血丝的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猴屁股?我像猴屁股?你会不会形容?”
季优不甘示弱,将碗端到他的面前:“哪有你这么好看的猴屁股?赶紧把这个喝了,一会儿吃药!”
蒋意歌红着眼睛,看了她许久,眉头皱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最终还是端了碗过来:“菜呢?我刚看见你炒菜了。”
“嗯,由于你方才不配合,我决定不给你吃菜了,你就喝粥得了!”
“你要不要对我这么苛刻?我是病人。”
“你承认你是病人了啊,那一会儿赶紧吃药!我去给你端菜啊!”
他吃饭的动作很缓慢,咀嚼得细致,她还没见过哪个男人把吃饭都吃得这么优雅艺术的。
蒋意歌的动作一滞:“你干吗一直看着我?”
她凑过去,嘿嘿冲他笑:“好吃吗?”
他顿住,看她讨要夸奖的模样,一双眸子清澈见底,闪动着些许的光芒,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纯净的眼神,而她这样纯净的眼神又会保留多久呢?她不笑的时候典雅,好似一个旧时代的大家闺秀端着架子;她笑的时候傻里傻气,就好似现在,怎么能跟个孩子似的问这种问题?他是许久不见有人这样对自己笑了。
“不好吃吗?”她蹙眉,有些不信。
良久他沉声道:“如果我说好吃,那么你……会不会每天煮饭给我吃?”
他放在被子下的手忽然抓紧了,没由来一阵紧张。
季优愣了下:“你是打算找个保姆吗?”
“什么?”
“你也是应该找个保姆了,照顾你的日常生活起居什么的,房子这么大总该是要打扫的,洗衣服煮饭都得要人,嗯,哪天有时间我帮你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心灵手巧的姑娘给你找一个回来,或者让上官锦找也行,我觉得他比我有时间,比我认识的人多……喂!蒋意歌你怎么走了啊?你干吗去啊?”
“换衣服!”
她滔滔不绝的同时,他就已经离开,浴室的门“咣当”一声关上,浴缸里放水管拧到最大,他扶着洁面池,弯腰捧起清水,往自己的脸上泼。
浴缸里放满了水,他将身上那件有点汗湿的t恤脱下来,扔在了一边,
季优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走了,偌大的房间安静下来,这空旷的一片,忽然感觉到一阵阵空虚,她始终不理解,房子要那么大做什么,一个人的房子要那么大又是做什么。
剧本看完了,她依然泪流满面,她赞叹这编剧的鬼斧神工,被故事里的主人公牵动着。痛哭一番之后,她发觉蒋意歌还没有回来,不是只换一件衣服?她想到他的腿脚不好,难不成摔倒了?
蓦地一惊,她扔下了剧本跑到他的房间去。
他的房门并没有关上,她不过是一个敲门的动作,那门就自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