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看菜多得放不下也就不好把菜都堆着,只能和他商量把新来的菜点先上给其它桌,这桌的等潘云吃掉些再上菜。潘云却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变得不好沟通,恶狠狠地用拙劣的法语陈述着自己的想法,他要换大桌,不想把属于自己的菜让给别人。服务员第一次看到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客人,但毕竟是客人也只能帮着潘云换了一桌。潘云恨不得把餐盘里的焗蜗牛当成是未风,这样他就可以花时间把所有的东西嚼烂了咽下肚子,不用担心任何人跟他抢。他是潘云,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他是潘云,那个在感情上从来执着,却总是慢一步的白痴。像是有人在他胸口埋下了细小的刺。起初,他并没察觉,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伤口偷偷结了疤,刺长进了肉里而如今,那根刺似乎要被强制性拔除了,这时候才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他很安静,吃得却很用力,顾不上礼节地把盘中的菜肴切得滋嘎作响,放进嘴里嚼得很认真,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食物上,吃着吃着却还是难受得不行。一餐结束,潘云回了酒店,找出理莎的电话,打过去,大概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已经没有力气没有勇气再去追回未风了,他不想自取其辱。理莎先是沉默,暗自在心里叫糟,未风的担心似乎在变成现实。潘云想要退缩了。但沈吟半刻还是淡定地开了口:&ldo;原来未风在你心里始终是比不上温陌。&rdo;理莎又扯出温陌说事了。潘云轻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为自己感到悲哀,像是所有的努力和付出被全盘否认,到头来还是让人觉得是他负了未风。他是在努力的,放下所有追到法国。怪只怪未风人实在太固执,爱和不爱都太过坚决。&ldo;你为温陌可以赴汤蹈火,对未风只是碰了几个钉子而已,就说出想要放弃的话?听说,在你那,小风可不止碰了这几个钉子。&rdo;理莎其实心里挺没底的,却还要装作淡然的样子,给潘云分析道理。潘云眉头一皱,听说?听谁说的?他心里怀疑,却没有点破。理莎絮絮叨叨分析了不少,都颇有道理,潘云虽是被未风的冷漠客套伤得浑身乏力,却还是在理莎一大堆歪理下投降。虽是口口声声没有力气去追回未风,但实际上还是对未来的最有一搏充满希望,毕竟若是真的想放弃,他不该吃完晚餐乖乖回酒店,而是应该订张机票直接回国。这才是潘云的作风。在浑浑噩噩的心痛如绞里,潘云等来了未风的大日子,由于未风的订婚对象是在法国当地颇有名声的政客之女,而撇开未家之子的光环,未风本身也是被时尚界称为&ldo;fer&rdo;的传奇设计师。各类经济杂志、时尚杂志的记者蜂拥而至,场馆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潘云原本是想要taxi过去的,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只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车子,好在下榻的酒店有为客人备用的车,潘云租了一辆,要了个司机。看着场馆外的人群,潘云有些庆幸理莎有提前把请帖给他,至少自己不需要这么狼狈地试图挤进去。&ldo;先生,我能看一下您的请柬吗?&rdo;有请柬的客人走的是铺着大红色毛绒地毯的特殊通道,门口守着身着黑色西服内衬为白的统一服装。潘云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把请柬递出去,心里还在盘算着等下看到未风他们第一件事该做什么。&ldo;抱歉,先生,我想我不能让您进场,这张请柬是假的。&rdo;负责安检的保安阻止潘云进门,再看潘云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更加确定他是没有真的请柬想来浑水摸鱼的食客。潘云总共会那么几句的法语,还是来法国前临时学的,完全不懂为什么保卫会把自己往外拦,他的眉头逐渐地皱起来。虽看他似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保卫还算恭敬地继续耐心解释。潘云还是没听懂,&ldo;rry,i&rso;stranrherecanyouspeakenglishorandar?&rdo;[抱歉,我刚来法国,你能说英文或者中文吗?],潘云高中、大学期间英语出奇得烂,可由于负责公司市场这块,而潘家的生意也有国际贸易的部分,所以口语还算过关。好在保安是能说英语的,于是用英语重新告诉潘云不能进场的理由,并向他表示歉意。让潘云离开。潘云一怔,却没多说什么,捏紧保安还回的那张的请柬,低头看了许久,默不作声地退出了进场的人群。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那种耻辱感不亚于被逼着在众人面前跳大象舞。他放下很多东西,走到这里,却屡遭不顺。到头来连口口声声说要帮他的理莎都在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