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城对他们的表演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转身就走。哈哈,自己原来也是这麽难看的麽?夹住慕凡的腰,像个荡妇一样。池城离开得很快,走出酒店,拦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频频在後视镜里偷望池城。池城捂著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泪流满面。风起云涌,日落更息。时间、速度是两个很可怕的词,他们可以在潜移默化之中轻易地将一个人改变。不经意间,竟然也可以爱上一个人。──我爱慕凡。後知後觉的认知却让池城觉得现在的自己愚蠢可笑到了极点。因为,在他还没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慕凡,哦,不,是派瑞希尔先生已经玩赢了游戏功成身退。池城真的觉得现代交通为怯弱的人提供了便捷。离开伤心之地,他不过用了12小时。可他却从未觉得12小时会是这样的漫长。足够他回忆慕凡与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开始,迅速猛烈。他们的结束,同样干脆利落。开始结束都击得他措手不及。数月的相处简直就是场戏。他充分有理由相信,慕凡是为了捉弄他才悉心演了这麽久的戏。史密夫和派瑞希尔……看著飞机舷窗外的蓝天,池城笑了…慕凡是为了给史密夫出气?真好,多麽的情真意切。池城甚至在想,这架飞机怎麽不往下坠。数月的荒唐,和同样荒唐的结束,让池城总觉得恍惚得很。很多时候人害怕的并不是失恋,而是失去所习惯的一切。回国後,池城搬回家里住。可能是把派瑞集团和池氏的合作归功到了池城头上,池天也没多说什麽。日子总算过得安稳。池城的心情不佳,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池母打探过几次,被池城打了哈哈。池芸也八卦了几回,却见池城脸色难看,就自动闭了嘴,池天心里也惦记著池城的那点心事,却碍於严父形象没有开口。只有许韵,猜出了其中的缘由。40--------------------------------------------------------------------------------这天,池天去公司视察,池芸和池母出去逛街了。家里只剩池城和许韵两人。池城抱著泡饭在沙发上打电动。这几天求职信他已经投了好几家。他大学读的是地质资源与地质工程专业,比较冷门,却也能在当地比较好的市政建设公司谋份职务,他并不想靠池天养活。许韵站在他身後,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事问出了口。&ldo;池城,我有事和你说。&rdo;许韵竭力装出只是想唠唠家常的样子。池城&ldo;嗯&rdo;了一声,按了退出键。&ldo;你和派瑞希尔……&rdo;旧事重提,池城的脸色比那时更可怕,却没有立即发作,&ldo;我是说,派瑞希尔先生和你是在交往麽?&rdo;许韵并非是存心想要给池城难堪,只是前几次的发货交涉,出面的都是陈起,他有私下问过陈起派瑞希尔和池城的关系,对方坏笑著说了几句风凉话,大概的意思是派瑞希尔最近在美国快要抓狂了。许韵满肚子的疑问,有碍於池芸他们在场不好开口。&ldo;没有。&rdo;池城快速否决,看著许韵想问不敢问的眼神,池城有种心事被他人揭穿的恼怒,只得装模作样地冷笑一声:&ldo;怎麽?在你心里,只要和我有交集的男人,都得是在和我交往?&rdo;他凑上前,两个人的鼻尖几乎撞在一起,&ldo;那麽你呢?许韵先生,你和我又是什麽关系?&rdo;或许是在美国生活了些年头,池城开起玩笑来,有著美国人独特的讽刺感,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许韵脸上。红晕立刻浮上许韵的脸颊,他从未同池城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也从没有看到池城痞子气十足的这一面。印象里的池城平时不太爱说话的高中同学,即使最近看到他,也是个在挨池天训斥时不顶嘴的窝囊儿子。对池城的叛逆,他唯一的了解是从池芸。池芸总是抱著头,夸张地喊著,&ldo;我哥是一个暴力主义者,是一个流氓,是家里唯一敢同池老头子抗争的英雄。&rdo;可是在他面前池城一直不是这样的。以至於当年在他眼里一直挺安静的池城,向他告白时,他会惊愕,会慌乱,会口不择言地出口中伤。可现在,他算是相信了池芸的所有话,池城耍起人来也是可以这麽邪妄。池城发觉了许韵的异样,他略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ldo;别开玩笑了,派瑞希尔是什麽人,我怎麽高攀得上?&rdo;虽然这麽说,心里却有一丝稍纵即逝的感伤。他不知道自己是这儿易感的人,慕凡改变了他,原来的他也可以好聚好散,不会耿耿於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