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愿望很简单,他不想出生於大富大贵之家,可至少得是个揭得开锅,能满足温饱的家庭吧。可他偏偏生在一个酒鬼赌鬼加穷鬼的家里,先天不足就已经够倒霉了,老天却还捉弄他似得让他幼年丧母;少年时期,他成绩优异却在高考时严重感冒发烧,好在平时拼命读书才考进了梦想中的大学,而他感冒的原因是父亲在隔夜喝得烂醉如泥将一盆洗脚水全泼在了他的身上。俗话说人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缝。这句话用来形容钮嘉信著实是在合适不过了,本想从名校混出来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可大学毕业後他非但没有找到工作,还因为找工作时碰了一鼻子的灰而失去信心,最後决定在酒吧里当侍应。因为拒绝提供&ldo;特殊服务&rdo;他的工资很低,勉强能满足温饱,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那个死不悔改的父亲居然吹嘘说:儿子有份体面的工作,并以此为担保向地下钱庄借钱。所谓父债子还,而他就成了那个需背负一切债务的倒霉鬼。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勒索取财,却遇上了大学时的崇拜对象,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了不说,他堂堂大丈夫现在不仅因为上他的人是眼前这个男人而感恩戴德,还被眼前这个美得非人哉的男人迷得说不出话……等等!谁被迷得说不出话啦!抬头狠狠剜了一眼倚著门框的墨宁。现在的钮嘉信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墨宁的出现上。这个扫把星…无趣至极的形容词就这样蹦出来。就在钮嘉信想得不亦乐乎时,墨宁走到了床前:&ldo;你不觉得对於收留了你一夜的人,你应该说些什麽麽?&rdo;撩了潮湿的发,墨宁的表情充满著玩味。&ldo;谢谢你,同性恋色情狂先生。&rdo;钮嘉信咬牙切齿地道著歉。上了他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要他道谢,什麽东西。对於墨宁的厚颜钮嘉信嗤之以鼻。&ldo;呵呵,不客气,偷窥狂勒索犯先生。&rdo;墨宁优雅地坐下,那份慵懒是任何演技绝佳的优秀演员都学不来的,这是先天条件使然,後天气质纯然。登天的感觉23~25(美攻强受自卑受)&ldo;不过,你应该道谢,不然你会被昨晚的那群男人…&rdo;耸了耸肩,不想再多说些什麽。&ldo;哼,我还宁愿如此。&rdo;死鸭子嘴硬地强调著。&ldo;好了,不要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了,下床来洗个澡,我们都知道,人对脏得像鬼似得同类是不会有好感的,况且我并不习惯陌生人睡在我的床上。&rdo;墨宁依然很优雅,尽管从他嘴里吐出的尽是伤人之语,可他仍然像一座雕塑以完美地姿态坐著。陌生人?这个定位让钮嘉信一愣。是啊,他只是个陌生人。他不再吱声,放弃了反驳,这个词像一根细小的钢针直插进心底,看不出伤口,却带来一阵刺痛。勉强自己下床,脚刚触地一种异样的酸痛便由伤口处蔓延开来。&ldo;借浴室用下。&rdo;强忍著异样,钮嘉信佯装不在乎,可他再没有勇气盯著那双墨色的眼睛,只留给对方一个後脑勺。&ldo;左拐。&rdo;微笑著指示盥洗室的位置,墨宁仍表现得恰到好处。一切都如他计划的那样,这只倒霉的肥羊将落入他的口中,尽管他曾因膻味太重而拒吃羊肉,可这次不同。&ldo;嘶。&rdo;倒吸了一口冷气,支撑不住的钮嘉信坐在抽水马桶上,双臀的肌肉酸得不像是他身体上的一部分。洗个淋浴好了。兀自想著,困难地除去底裤和半开半敞的衬衫,钮嘉信为这样狼狈的自己感到悲哀。疲倦至极的人一旦坐下便很难再打起精神站起来。这是一条不变的真理。艰难地移动著身体,钮嘉信的力气正被倔强的逞强磨光,刺眼的灯光像两把软刀剜著他的神志。地砖微凉的触感冰得头重脚轻的钮嘉信打了个寒颤。倚著墙站起来,伸手想要去打开水龙头,可眼前的龙头却由一个化为两个,他用力摇了摇头。再度张眼,无数个模糊的幻影几乎将他击垮。天哪,不会这麽倒霉吧,觉得自己的身体快速地抽搐起来,不支地沿墙坐下。昏厥前,钮嘉信再一次惊叹起自己的倒霉程度。身体靠到了冷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出。&ldo;砰。&rdo;一声巨响从盥洗室传出,墨宁擦干了仍带水珠的发。推门进去,那人双颊泛红地躺在地上,四肢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