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很快便出来了,出来后肚子也显怀了,不敢到处瞎跑,因着段如琅外任的事,严氏伏低做小地对陶言真不断卖好,巴结得甚是明显,若非见过以往她不讲理的嘴脸,光看此时她的表现,还真以为她是个好人呢。
“大嫂,再有大半年二爷就去外任上了,到时我兴许刚坐完月子不久,应是可以跟着去的。”严氏说完眼睛转了一圈,眼中难掩算计地道,“公爹只说去外任,目前还不知去哪里,听说江南那边富饶,水土也养人,不如大嫂帮忙说说好话,将二爷调去江南那边如何?”
严氏算盘打得好,江南上任油水可多了去,水土养人风景又美,她过去了不是得享大福吗?没有公婆在前,她自己当家作主,在那边随便一个官职,只要那边的人知道他们是国公府的嫡出一枝,就没人敢惹他们,不仅如此还都得可着劲儿地巴结,这等好日子哪里是如今可以比得的?她一千一万个想去!
陶言真当然清楚她的小心思,垂眸遮住眼中的讥讽,淡淡地道:“弟妹别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说个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仕途?后宅妇人只在家里做做针线哄哄孩子便成了,别的事别说完全不了解插手不了,就算懂这些也不能管啊不是?哪个男人愿意女人管东管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前阵子我与娃他爹吵架了。”
严氏闻言脸色当时就要沉下来,刚沉一半突然想到此时不同往日,打好关系是关键,于是赶紧露出笑脸,这又摆脸又笑脸的,表情很有违和感,滑稽得很。
也知自己表情不自然,严氏不好意思地拿丝帕掩住大半脸轻咳了下软语讨着好:“大嫂谦虚啦,谁不知大伯兄对你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吵一架最后感情比以往还好的夫妻数不胜数,你们尤其是令人艳羡的一对,你说点好话大伯兄会听的,然后他在公爹面前提一提,二爷的前途就不用愁了。”
陶言真被缠得都烦了,强忍赶人的冲动,暗自磨了磨牙,决定来个缓兵之计,看向正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严氏道:“这事我帮你提一提吧,至于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一听就是没打算上心,严氏不太满意,但也有自知之明,让人家为了自己房的事鞠躬尽瘁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人家说能提一提已经算是难得了,于是没找茬儿,忙做出了副感激涕零的表情道:“那就谢谢大嫂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哎呀,怀了孕就是不一样,坐会就累,我回房休息了,大嫂也多休息。”
严氏扶着丫环的肩膀走了,陶言真轻哼一声,严氏即便近来表现好些那也是有所图的,并非是真变好了。
她根本就不想管二房的事,随他们折腾去吧,刚刚那只是为了摆脱麻烦随口呈说,她还没那么大方到为了惹过自己和段如谨的两个人说好话。
段如谨回来时,陶言真讲笑话似的将严氏的所求说了出来,道:“她自己惹了人后以为别人都是肚量宽的不记着呢,还好意思开口求这求那,我若是她,可没脸向得罪过的人求这些事。”
“她还总来烦你?”段如谨眉头皱起,对严氏那个弟妹他很厌恶。
“两三天来一次吧,我要不要特别庆幸一下她没有天天来烦我啊?”陶言真轻哼。
“你呀。”段如谨捏了捏陶言真近来变尖了些许的下巴,一脸的宠溺,“既然不喜欢她,下次就把她挡外面,谅她也不敢闹,若是去母亲那里告状,你就将一切推我头上,说你做不了主。”
对于段如谨宠老婆的举动陶言真很是欣慰,主动窝进段如谨怀里搂着他的腰,脸紧贴在他的胸膛笑道:“什么坏事都是你做的,什么好事都是我的功劳,次数一多谁还信了?到时你要被公婆训是老婆奴的噗。”
“老婆奴”这个词段如谨能理解,想了想觉得很形象,也忍俊不禁地道:“到不了那地步呢,我这只是爱老婆宠老婆,哪里到奴的地步了,这么说的人都是嫉妒我们两夫妻感情好。”
他们小两口夫妻好到是事实,没有真正红过脸,就上一次闹矛盾也只是冷战了两天,过后又好得蜜里调油。
当初陶言真发脾气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后来才有点想明白,那天正是她来大姨妈的时候,原本作为女人,每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心情起伏不定的,结果还那天听说段如谨与孟怡的事,于是就火山爆发了。
再之后陶言真偶尔也会因为这因为那生气耍小性子,经过几次口角,她总结出了个经验,那便是凡是因为她吃小醋耍性子的矛盾,段如谨当时生气,但两人和好之后他则心情大好,对她也粘得慌,那是大男子渴望依赖、被重视的劣根性在作祟。
而若是陶言真因为孩子、家务事上等琐事与段如谨发生口角,他则没那么大耐心了,事后对她还和往常一样,聊天时话题都不往这上面靠拢。
于是陶言真心中有了计较,时不时地便会选在大姨妈来时耍个小性子,当然都是为吃小醋,她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不会将段如谨惹怒,却又能令他感到男人自尊上的满足,隔长不短来那么几回,反到给夫妻两人增加情趣了。
之所以会选在大姨妈期间如此,那是因为若不小心没控制好火候惹段如谨生气了,事后她还会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大姨妈身上去,这样他也没法拿她怎么样。
小两口亲密了会儿,段如谨搂着陶言真说起别的事来:“孟欣还真算是有本事的,被我的人打压着,居然还慢慢地将生意做出样子来了,孟怡被梁家休弃之后,孟家人便自梁家庄子离开,起先还是租个院子住,现在刚两个月不到,孟欣就拿做生意赚来的银子买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现在全家人的花销都是她在承担着。”
“确实有本事,上一世她能将国公府排挤到那个地步,没点本事怎么行?好在你下手快,断了她飞黄腾达的机会,将黄帝得罪又失了侯府之女的宝贵身份,生意上即便做得再好,这辈子她也飞不出天了。”陶言真对孟欣这么快便赚出买宅子的钱感到佩服,万分庆幸孟欣已经失了在上流社会生活的机会,否则有这么个对手是很叫人愁的。
“孟欣虽然赚了钱养活一大家子,但却得不着好,全家都觉得是她害他们如此的,所以吃她的用她的觉得理所应当,她日子不好过,我安排的人再时不时地对她家人煽风点火下,有的她受的。”段如谨唇角翘起,心情很是愉悦,没有什么是比见孟欣日子过得不顺更开心的了,他也无须对她的事过多干涉,只让人去挑拨几下就起到作用了。
“孟家上下没有什么好惹的人,既然觉得是孟欣害了他们,那么以后她无论赚多少钱都要被他们糟蹋掉,孟怡回去不会将自己被休的事也算到孟欣头上了吧?”陶言真自段如谨怀中抬起头望过去问。
段如谨揉了揉陶言真的脑袋摇头道:“那到没有,孟怡不是那样的人,她会怪老天对她不公,怪梁家不通人情,说不定还会怪我当日躲得太过头害她被人关注了,总之不会怪到孟欣身上去,听下人回报她回去后一直帮着做活和伺候长辈呢。”
“哟,对她你还真是了解啊,还让下人盯着她呢,好关心她哟。”陶言真瞪着眼,酸了吧唧地说道。
“你呀,你就不能乱吃飞醋吗?”段如谨没有生气,不但没生气,脸上笑容还愈加灿烂起来。
“哼,孟怡孟欣两姐妹都对你心怀不轨,你这是哪里那么好,令那对姐妹花念念不忘?”陶言真双手捧住段如谨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真是怎么看怎么帅,她偏就做出一副嫌弃至极的表情批评,“眉毛粗了,鼻子挺了,下巴尖了,嘴唇薄了点,这哪里好看了,明明就是个普通人,没有我好看。”
段如谨闻言眼睛顿时一眯,威胁着道:“你敢说为夫不好看,让你尝尝看不起男人的后果!”
说完后段如谨一把抱起陶言真,将其扔到床上随后附身其上阴笑着:“敢嫌弃我,一会儿就叫你夸我长得俊!”
陶言真咯咯笑个不停,半推半就地配合着段如谨将衣服脱光,妩媚地抛了个媚眼过去,娇笑道:“有本事你来啊。”
被美女勾引,男人禁得住诱惑才怪,段如谨眼睛一暗,一把将床帐放下,搂紧正施展媚功的陶言真便又亲又吸起来。
瞬间,床账内便春光一片,不断传出令人听了脸羞红喘息声、□□声。
过了几个月,严氏折腾了一天半的时间,最终生下了名女儿。
二房没抱成儿子不开心,蒋氏虽有些失望但也没给脸色,命下人好好伺候着。
严氏见自己生的是女儿,当场便掉泪了,被下人以坐月子哭以后坏眼睛为由吓得止住泪水,只是心情很不好,没生成儿子,她底气也不足,想着差陶言真太远,心气更不舒。
段如琅见头胎是女儿,进产房见了会儿严氏,之后便很少踏足产房了,大多时间都是歇在桃心房里,过不久他就要去任上了,他已经得了信儿,上任的地方离京城很远,令他不开心的是那地方很偏僻穷困,衣食住行都保证不了舒心,他过去不是作官呢,是受苦去了!
不是没找过安国公,谁想没讨来帮助,反到被安国公训斥说做了错事的人没资格享福,只能吃苦,这还不算什么,令他承受不住的是亲生父亲居然说怕他不学好做下令国公府丢脸的事,特地走关系将他调到没油水可捞的穷地方,还警告他那边有安国公的人盯着,他若是不老实做下不好的事可要掂量着了……
一个月后严氏出月子,出了月子没闲着的功夫,一直为段如琅上任的事忙碌着,她想跟着一起去,结果被蒋氏以孩子太小不宜离开娘,也不宜长太远的路为由拒绝了,蒋氏点名让桃心跟随段如琅去上任,严氏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两天没起来床。
段如琅带着桃心去上任没多久,白氏便临盆了。
白氏运气比较好,没有折腾太久,只疼了大半天时间孩子便生了出来,她生了个大胖儿子。
段如曦很高兴,抱了会儿刚出生的儿子便进产房陪白氏了,除了有事不得不出门,他只要有空便一直陪在受了大罪的妻子身边伺候着。
陶言真为白氏高兴,女人生了儿子在婆家也算是站稳脚了。
严氏却不像陶言真那样高兴,长房和三房都头胎便生了儿子,而且两妯娌的丈夫都对她们极好,自己呢?生了个便宜货,结果丈夫去外任不知几年能回来,她不能跟着去,没男人在她上哪再生去?
万一叫桃心钻了空子生儿子出来可如何是好!严氏整日的坐立难安,脾气更坏了,只是再不敢挑事,在蒋氏面前表现得极乖巧,只盼自己表现得好些好被同意去任上找段如琅,对着两名妯娌她也客气得很,就怕她们在蒋氏面前给她穿小鞋,令她去找段如琅的愿望难以实现。
日子平淡地过着,在白氏儿子满月当日,陶言真吃早饭时吐了。
大夫过府一把脉,便诊出这是喜脉。
国公府上下知道信儿大喜,唯独陶言真没有太多喜悦之情,不为别的,她好容易恢复了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没美多久呢,影响她身材的事又来了,这个死段如谨,天天晚上那么卖力,看她又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