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听过这样的声音,被闷在男人厚实的手掌之中女人的惨叫,痛到了极处却无处发泄。
珊瑚像她的父亲,性子烈、半点亏都不肯吃。才三岁的她看到母亲被男人欺负,悄悄从小床上爬起来,摸到厨房拿了把剔骨尖刀。
当尖刀刺进那个男人的后腰,看到母亲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她哆嗦的身体才停止颤抖。
鲜血流了一地,那一滩越来越大的红色区域仿佛是一个魔咒,封印在她的记忆里。只要她听到女人的惨叫、男人的喘息,她就控制不住嗜血的狂躁。
有什么在她的体内咆哮,她的周身有旋涡形成。
长发飞舞,衣角飞扬……
那两个带路的妇人害怕了——风眼之中眼睛发红的珊瑚像个魔鬼,仿佛已经控制不住马上就要狂化。她们尖叫一声,慌忙向后逃窜,嘴里还叫着:“鬼……鬼啊!”
珊瑚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她的眼里只有那宿舍门后面惨叫的女人。
“哐!”宿舍门被珊瑚一脚踹开。
靠窗的单人床,被底翻浪。
瘦弱女人的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伤,嘴巴被捂住发出不出声音,脸已经憋得通红,苦苦挣扎。
高大肥胖的男人满脸狞笑,眼睛里闪着变态般的兴奋,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发出放浪的叫声:“臭娘们,叫什么叫!想要老子的东西就得会出代价。”
狂风卷进宿舍,男人
一惊,转过头想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打扰他办事的兴致。
一只拳头正击中他转过来的半边脸。
“扑……”牙齿和着鲜血飞溅而出。
“啊——”宋槐安惨叫一声,连人带被子一起飞出半米远,横撞在窗框。巨大的反冲力把他抛起,狠狠砸向地面。
宋槐安根本来不及反应,左肩传来的巨痛提醒他:肩胛骨断了。
瘦弱的女人惊叫一声,顺手捞起一块布遮住满是伤痕青紫的身体。等她看清楚冲进屋子的身影,眼睛里绽放出光彩:“珊瑚——大人!”
珊瑚弯腰一抽,把裹在宋槐安身上的被子扯脱,右手一扬,被子盖在秀儿身上。秀儿手忙脚乱把自己裹紧,不敢露出半点肌肤。
肩胛骨碎裂的宋槐安又发出了一声惨叫,他顾不上自己浑身赤。裸,挣扎着从地爬起来,颤抖着声音:“我……我是宋站长的亲戚,你不能杀我。”
男人肥胖松垮的皮肉看上去极其丑陋,珊瑚厌恶之极哪里听得进去他在说什么?疾风刮过,她从空间手环里拿出那把打丧尸才会用上的铁锤……
“噗呲……”血肉横飞。
场面太过血腥,红的、白的溅了秀儿一头一脸。
动静太大,宋槐安的宿舍又在一楼靠路边位置,住在旁边的异能者嘴里嚷嚷着:“谁敢来我们白楼捣乱?”就往屋子里面闯。
都知道宋槐安好色,也知道他不地道喜欢虐待女人,但一来宋槐安是
中级双系异能者没人敢惹,二来他找的女人都是无依无靠的普通人没人反抗,因此大多数人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闯进来一看——当场就吐了几个。
脑浆迸裂,死得不能再死。裸着身子歪在角落,半边脑袋都没有了……“呕!”
珊瑚身体里的暴虐之气还没有消散,她红着眼睛四下张望。
有个异能者根本没有留意是谁下的手,一边吐一边摆手:“太恶心了,下手太狠了。”话没说完,已经被珊瑚一脚踹倒。
这人在地上一滚,正对上珊瑚那双血红的眼睛,吓得魂飞魄散:“城主!城主饶命……”
一阵清风拂过。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屋子中央。
狂暴中的珊瑚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冰冷空气的斗篷裹住了她还在颤抖的身体,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事了,我回来了。”
珊瑚呆了呆,双臂一振想要挣脱斗篷。她狂暴的时候力量奇大,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胳膊一收,把她搂得更紧了。有一股好闻的、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端,有一个好听的、让人安心的声音轻轻安抚着她的心:
“珊瑚,是我。我回来了。”
啊……唐与盐终于回来了。
珊瑚突然就平静下来,这个高大宽厚的胸膛仿佛是个避风港,她这叶在狂风中漂泊的船终于可以休息了。晕眩感袭上来,她双臂一
垂,晕倒了……
等她醒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熟悉的木床。
唐与盐就守在床头,呆呆地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眼神缱绻,半天没有说话。
一个月不见,唐与盐瘦了、黑了。曾经因为宅在屋里显得苍白皮肤,因为这次外出奔波日晒雨淋变得黝黑。本就轮廓分明的脸庞瘦得更加有棱角,斜飞的凤眼带着丝疲惫,有一种憔悴之美。
珊瑚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唐与盐右手一翻,手掌之上多了一杯温热的花茶。他将茶水送到珊瑚的唇边:“来,喝杯茶。”
珊瑚微微欠身,就着唐与盐的手喝茶,一口气喝完,长长地叹了一声:“啊……好久没有喝到你的茶了。”
由奢入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