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些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都是我根据现有的知识进行的猜测,不一定完全正确。”
我听不不太懂他说的那些名词,但我完全理解他为何而自得,他把秦朝的那几十年视为一场旅行或一场实验,因而可以做到这么洒脱。
我不如他,但我羡慕他,甚至佩服他。
“我在古代的每一天都想回来,可是回来的每一天都很痛苦。”我捂住脸,觉得很累:“我想回去,我想他,想我的孩子。”
刘祯同情的看着我,说:“回去才是痛苦,你是被灌输着自由长大的现代人,适应封建社会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你我都曾体会。在那里是因为没得选,不得不接受被束缚。见过江河大海的鱼,是没有办法回到溪流的。能生活在这个年代有多不容易,足不出户就能获取到全世界的信息,不用担心随时丢掉性命,你也能拥有说不的权利。不说这些,光是现代科技的便利,都不是古代可比的。”
他幽默的笑了一声:“至少你吃饭不用再砍柴生火了。”
“我在古代吃饭也不用我砍柴生火!”听他说的促狭,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刘桢脸上也轻松起来,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又叹:“可我真的放不下他。”
“我从两千年前回来,睁眼时还是在那个庙里,仅仅只过去了三个小时而已,真是黄粱一梦。”
刘桢似乎大彻大悟,区别于我的执着,他洒脱超凡:“庄周梦蝶你肯定知道,真实与虚幻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人不可能确切的区分真实与虚幻。你所认为的真实生活,都是通过身体感官得来,环境可以帮助你接受现在所处的现实。过去种种,就让他全留在梦里,你就当失恋一场,时间久了慢慢就忘了。”
因为刘桢,我觉得可以找到与那个世界的联系,我可以和他说起子房,说起我的思念与痛苦。
可是我们才刚刚开始交谈,他就让我遗忘。
我忘不了!但同时也知道,忘不了又能怎样?我能改变什么?
“记住,你是林宸,不是赵怀瑾。”镜片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充满了力量,给这张平凡的脸增添许多光彩,刘桢肯定的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林宸。”
我的痛苦出奇的被他抚平,点点头,我说:“我是林宸。”
刘桢笑起来,阳光下他看着我,故意大叹一声:“你是大明星,联系你可费劲了,微博留言留了无数遍,去各种地方找你,都被当成私生饭,唉!”
我哈哈笑了两声:“我的社交账号都不是本人打理,你当然联系不到了!”
从冰箱打开两罐啤酒,我递给他一罐,刘桢摆摆手:“我现在跟着藏地的大师修行,戒酒戒烟戒色,你别来诱惑我。”
我十分羡慕,低头笑道:“你境界真高。”
“没什么境界,我只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兴趣而已。”刘桢说。
总有人说我心性坚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是那其实只是因为我的执念太重。
像刘桢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坚定。
他和我一样到了两千年前,足足三十多年的岁月,他从来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刘桢,没有被环境和人影响,也没有一刻放弃过回现代。
我不如他,我钦佩他。
也感谢他,他的劝慰让我很长时间都过得很轻松。
心痛常常不定时的来临,那时我就会给他打电话,刘桢总是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安慰我,直到我又短暂性的恢复正常。
直到半年过去,我习惯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一个人,独来独往。
在后来,我尝试去跟合适的人谈恋爱,可总是接触到一半就让我放弃。
无他,我只是觉得,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张良。
心里总是有一块东西,浮不了沉不了,不上不下让人心慌。我在电话里把我的感受告诉刘桢,刘桢说我应该与过去做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