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头饮水，听到镜子里传来这么一句。耳朵莫名一跳，抬眼去看。
说是老妈子，陆风还真把她当老妈子对待。起来好好的枕头不靠着，非得要靠在她身上。完了来一句渴了。
使唤的口吻，比使唤陆七等弟子都还要顺手。他使唤弟子，都还要注意一下口吻，不要让话语听上去太过颐指气使，到了她这儿，连表面的功夫都懒得做了，吩咐一声和使唤婢女一样自然。
上周目都还没到这个程度，看来她当初在林子里头的那声表白，给了陆风有恃无恐的底气。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被偏爱更有底气。
曲冉冉转身倒水的时候，脸上在笑，心里狂怒。恨不得当场薅住陆风的头发，给他左右开弓扇上几十个巴掌来泄愤。
水是冷的，而且还是两天前的。卫流锦自己也不会照顾人，再加上陆风老实昏睡着，自然也没想着去换热水。
她提着水壶，去换热的熟水回来，路途里撑着人不注意，给里头加了点料。不是什么毒药，但是吃了之后能让人把肠子给拉细一点。
使唤她可不是白使唤的，必须给点她想要的。陆风既然把她当丫鬟使唤，那么也得给她点乐子。要不然这事就没办法做下去了。
她提着水壶往回走，回到房里的时候，听到陆七正在说关于那位仙君的事。
男人自己说着做人要不骄不躁，但好胜心是他们骨子里的东西，遇见强者，在被痛击之前，总存着一争高下的心思。
“不知道他从何处来，”陆风靠在软枕上，听着陆七的话，眉头皱了皱。“难道这几日都没有打听过么？”
“卫姑娘看上去倒是和那位相识，不过不管怎么打听，关于那位仙君，卫姑娘都是只字不提，我们只知道卫姑娘幼时，经常和那位见面。算是她的长辈。”
卫流锦的出身他们都知道，能做她的长辈，这身份自然是低不到哪里去。
陆风不说话了，靠在那儿想要想些事，虚弱的躯体却支撑不了。曲冉冉过来，把准备好的熟水给他。
熟水放在炉灶上烧滚，放凉到恰到好处的温度。持在手中，低头似乎能嗅到点清香。
她办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精细妥帖，所以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只有她留下的时间最长。
“你回来了，”陆风见到曲冉冉回来，示意她到自己面前。
等到她坐到自己身后，他再自然不过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少女的身躯比软枕要柔软，带着不知名的芳香。
他对触手可及的爱和自小就见到的讨好，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于他这种自小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太容易得手的不太想要。
不过没有太大的兴趣，不妨碍他享受她的好。
他就着她的手，把那杯温水给喝下去。美人在前，即使不爱，被柔情对待，也能使人心情愉悦。
心情一好，原本就不佳的脾胃，竟然也有了胃口。
曲冉冉顺势给粥汤里也给下了料，这下凡是进他肚子的，全都有料在。不怕他不发作。
她看着陆风喝粥，脸上笑得更加灿烂。
狗男人想要白占便宜，可是这便宜哪里是真的这么好占的。
她那副笑容越发浓厚，等到了出了门，一头撞见外面等着的卫流锦。卫流锦见到她笑容满脸，“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姐姐你笑得好开心呀。”
曲冉冉的眉梢眼角全都是笑，连带着唇角都是浓郁的笑意。
想到里头躺着的，对一切还毫无所知的陆风，她笑的更开心了。一把揽过卫流锦，就往外面走。